荆棘之中(61)
“王妈,我是白希。”白希淡淡道。
她弯下腰,与王妈视线保持平行,耐心等待王妈的回答。
王妈没有迟疑,白希说出名字时,她就对上号了。只是眼神惊讶,含着泪水,伸出颤巍巍地手,磕巴道:“白希……都长这么大了。”
“对啊,王妈。”白希盯着王妈的脸庞,鼻尖酸涩起来,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王妈,你最近过的好吗?”白希拉住她的手,问候着。
“好、好、好,日子都是那样的。”王妈反过来拉着白希的手,边说边轻拍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样啊,白老爷还那么严厉吗,不关心你。”
“都是老样子,我祖父他不工作了,我现在是白氏的总经理。”白希说。
王妈眼神中透着敬佩,“好啊,那么厉害了。”
“嗯呢,王妈,我带你去看妈妈吧。”白希说。
王妈眼泪瞬间掉落,哑着声音问:“小姐……好啊……我好久没见小姐了!小姐苦命啊……识人不清,遇到白少爷,非要在外面找,还成为白老爷的工具。”
工具?
白希心里疑惑着,拉着王妈的手,“走,王妈,我带你去看妈妈。”
“好,我也想小姐了,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啊。”王妈流着泪感慨。
白希带王妈去罗斐岑的墓地,去看望她。
王妈一到墓地腿便软了下来,白希见状,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挽在自己的怀里,王妈靠在白希的身上做支柱,嚎啕大哭起来。
花甲之年的老人却看着墓碑上的图片,止不住眼泪。
这般毫无顾忌,用尽全力的哭泣,对于王妈来说太伤身了。白希抱着她,上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王妈哭累了,靠在白希怀里,却依旧盯着罗斐岑的照片。
“王妈,我们回去吧,你在这样哭下去,妈妈会心疼的。”白希安慰道。
“是啊,我不哭了,小姐的命太苦了。”王妈说。
“王妈,你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吗,我太小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希轻声道。
王妈疑惑地看她一眼,又看向罗斐岑的照片,感慨地说:“小姐识错了人。当年的事情,我都替小姐不甘心,但她就是喜欢白少爷……”
当年……
白家风头正盛,白松鹤兼并了沈家,一举越升上层社会,成为江临市数一数二的公司。罗家也是老式家族企业,是江临市的老人。
白松鹤和沈玉洁生下了白立山后,就抛弃了沈玉洁。
他对白立山也严格,基本上就是白希小时候的复制。可白立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产生了反叛心理,凡是白松鹤希望他做的,他都抵抗,挑战白松鹤的权威。
那时,白立山就沉醉于风花雪月之中,整个一纨绔公子哥做派,但长相随了沈玉洁,帅气出众,还说的一口甜话。
白松鹤的野心,要求白立山娶罗斐岑,为了和罗家商业联姻。而罗斐岑偏偏就喜欢上了他,站在白松鹤的阵营,期望着二人的婚礼。
白松鹤用他的权利威严,压制着白立山,他妥协了,迎娶了罗斐岑。新婚夜,他履行新郎的职责后,就离开白家老宅,去找他连手都数不清的情人。
罗斐岑不后悔,只是想不通。但她加入了白松鹤的阵营,就没有回头路。只在别墅中,渴望着白立山可以回来。
她等着,却等来了孟江婷抱着孩子来逼宫。
白立山借着孩子,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老宅,自立门户,彻底和白松鹤决裂。
那天晚上……
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连树枝都被折断,外面下着暴雨,没有减弱的迹象。
白立山转移白氏资产,成立了明山公司。
“咔嚓——”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白立山像是胜利者,在白松鹤面前耀武扬威。
“白松鹤!我恨你!你现在生气吧!我就是要这样,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有爱过我吗,爱过我妈吗!在你眼里只有钱,你都钻钱眼儿里了!我们都是被你利用,我恨你!我TM就是不让你如意!公司资产我已经转走了,你才发现吧!晚啦!”白立山痴狂地对着白松鹤喊。
“我TM就是个废物,我知道,但你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为什么你是我爸啊!你就是个傻逼!为什么我要按照你规划地走啊,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根本不爱我!我没有体会到你对我的好,只有利用,我死了你都不会掉一滴眼泪!我那些情人起码还会哭,我不在给她们钱了,你呢!人死了,就换一个。我要跟你作对到死,就是不让你如意!你安排的是人干的吗?你拿我当畜生使!草!”白立山将他这些年的委屈,倾盘而出,说到伤心处,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摔掉。
这是白立山最有种的时候,他几十年的压抑,全部抛出,直接扔在了白松鹤身上。
他不管白松鹤接不接受,但他舒服了。
白松鹤冷眼看着他发疯,满不在乎,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他恨白立山背叛他。
也仅此而已。
他说完话,癫狂地大笑离开,眼眶猩红,消失在暴雨中……
白松鹤缓缓站起来,他看着消失在眼中的白立山,面无表情。
半响……
“噗——”
一口鲜血喷出。
白松鹤嘴角都是暗红的血,他意识到时,伸出手擦了擦。一时……血迹遍布满脸,他眼前恍然一黑,失去意识,晕倒了。
还好佣人反应及时,在倒地时,接住了他,将他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