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傻女的锦绣年华(167)
“小王八蛋,还和爷使性子啊?”安逸叫了小厮,见他不搭理自己还背身坐着长吁短叹,想着刚才还因为看病的事情骂了他几句,安逸也觉得是自己不对。
“别和爷使性子了,爷活不了几天了,等爷死了,你就把我的尸首弄张席裹了一埋,别让野狗啃了就成……咳咳……咳咳……”
一口气说的话多了,安逸又开始咳嗽起来,只好自己闭了嘴。
“又胡说!”背后忽然传来主子的咳嗽声,小厮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安逸病的很重,尤其是最近几天昏睡,连咳嗽声都发不出,如今既能说话还能咳嗽,那是终于有了起色啊!
赶紧转了身子,看见主子正挣扎的想要起身,小厮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扶着他,让他的身子能够半靠在自己身上。
“瘦了!”“怎么爷才睡了一觉,你就瘦了一圈。”
“你哪里是睡了一觉啊……”小厮说话的时候唇是颤抖的,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也有了泪光:“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啊?”这话让安逸也吃了一惊。
他躺在炕上,也就觉得才一闭眼的功夫,怎么就过了五天?
还记得睡着前小厮闹着要去安府求父亲救救自己,自己当时心里烦躁,又不想如此落魄地回去,还骂了他的……
“别和爷一般见识。”知道自己睡了五天还能醒来,安逸有一种活一天就赚一天的想法。
“你让爷痛痛快快的过这最后几天,最后你再给爷找个地方一埋,以后爷就不给你添累赘了……守诚,你就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你再胡扯!”小厮心里又疼又气,抬起右手来高高举起作势要打。
“真是长脾气了。连爷都不叫,还和我嚷嚷。”安逸笑着看着他,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自己有钱有势的时候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自己穷的连命都快没了,也就只有他还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
“这辈子就当爷欠了你的了。”。
“主子,我煮了粥在锅里煨着,这就去给您盛。”小厮把安逸又放回枕头上,自己爬到炕沿边上准备下地。
“爷满嘴都是苦味,怎么和吃了苦胆似的?”躺在枕头上的安逸开始皱着眉头吧嗒嘴。
“都给您喂了两次药了,再想给你喂点水真是难死了!”小厮一边穿鞋,一边低声抱怨着。
“哦?咱不是没银子了吗?你哪来的钱买药?”周存孝扭头望着小厮的背影问道。
“我……去了庙里,又接了份活,交了上次抄写的经文,就有钱了。”小厮在说谎,他现在不想让主子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卖了的这件事,一个月,他只想好好的守着主子,让他快点好起来。
“哦。”安逸没多想,也知道小厮有了点钱宁可不吃饭也得给自己看病抓药,只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就能知道,自己昏睡的这几天,他一定又是熬了通宵地抄写经文呢。
“我怎么早没发现守诚的好呢……”安逸眼瞅着轻轻晃动的门帘自言自语道。
苏夏至离了安逸和小厮住着的院子,在镇子口雇了把式叔的骡车拉着老大夫一起到了杏花村娘家。
老大夫给杨巧莲和小婴儿都看过之后,只说她母女皆是虚弱,除了外伤并无大病,吃药也可,不吃药也成。
正文 第234章 报应来了(1)
听大夫这么一说,杨巧莲自己说了不用抓药,只问老大夫小丫头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孩子还小,只要别让伤口流脓打水的,都不会留疤。”老大夫据实说道。
他看得是病,买药挣钱的是药铺掌柜,既然不是在药铺子里坐堂,老大夫也就没必要挣那昧良心的银子。
这么一说,大伙的心也就都放到了肚子里。
可去了一趟镇子上,苏夏至竟忘了去打听买奶羊的事,就这么把大姑子和孩子往回一接,孩子也只能接着喝米汤了。
“嫂子。”苏夏至转脸瞅向杨巧莲那圆滚滚鼓涨涨的胸脯,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先喂着。”杨巧莲头头些日子天天为涨奶疼得寝食难安,现在多了一个小丫头吃奶,也让她舒服了很多,因此小姑子一看自己,她马上便痛快的答应了。
“给婶子和嫂子添麻烦了!”闵青兰才与周存孝和离,昨天夜里一宿没合眼,守着小女儿坐到后半夜,她自己也没个主意。
苏家是弟妹的娘家,她和女儿住在这里有点不伦不类。可看着孩子能吃上口人奶,她也只能腆着脸在人家住下了。
掏出和离时周徐氏丢给她的嫁妆钱,闵青兰递给苏夏至:“这些银子是爹给我的陪嫁,妹妹看着安排吧。”
苏夏至推开她的手没接:“你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不管。在这里住着吧,只是要紧不要出去走动,别让周家的人找你们母女麻烦!”
“我知道。”周家的人要找麻烦是找闵家的麻烦,闵青兰明白苏夏至是不想给娘家招灾惹祸。
家里一堆的事情,苏夏至不敢在娘家多待。又嘱咐了娘和嫂子几句,她和大夫一起出了门。
见到蹲在门口候着的车把式她眼睛一亮:“叔,您赶着车四处走,留神帮我看看,谁家有奶羊咱买回一头来啊!”
买头奶羊不是什么大事儿,车把式听了苏夏至的话马上应承下来:“秀才家的,你就放心吧,我多走几家,一定给你寻头好的奶羊回来!”
苏夏至道了谢,又让把式叔再送老大夫回镇子,她自己则从娘家背了一背篓的萝卜径直回了山下村。
萝卜是娘家地里产的,堆了一院子晾着,苏婶子逼着闺女背走点儿。
苏夏至不想要,嫌背着太沉。可苏婶子见闺女空着手回去总觉得慢待了她,死活装了二十多个白萝卜,还都挑的是个儿大的塞满了一背篓,看着她晃晃悠悠地下了台阶才满意。
“娘,没您那么疼妹妹的!”送走了小姑子,杨巧莲冲婆婆直撇嘴。
“咋了?”苏婶子以为儿媳妇小气,舍不得那些萝卜:“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咱家地里长了这么多,你瞅瞅院子里堆了多少了?咱吃一冬天都吃不完!”
“您啊!”杨巧莲笑着摇头:“瞅您把我说成什么人了。”
“我的意思是说那些萝卜太沉,您就该等着妹夫和妹妹一起回来的时候再给她装。”
儿媳妇这么一说,苏婶子也算是明白了。不过她仍旧摇头:“幸福贤婿身子骨太弱,依娘看,他还没那筐萝卜沉呢。”
杨巧莲才要再说,一扭脸儿就瞅见苏春来皱着眉头从正屋走了出来,一手端着盆子,一手伸着。
伸着的手上托着一坨屎!
这下杨巧莲也顾不上和婆婆再掰饬而是直接对着丈夫喊开了:“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别用手去摸小愣子的屁股。把他垫的尿戒子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我摸的时候他还没拉,才把手放到这小子屁股下他就拉了。”苏春来手里托着黄橙橙的一坨,说话依旧不紧不慢。
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了后院的茅厕里,他一只手打水倒在了盆子里,蹲在地上洗手。
“哎,有你这样的吗?你怎么用我的盆子?”杨巧莲进屋去给儿子收拾利落了抱着出来晒太阳,瞅见地上的盆子说道。
“手太脏。”苏春来闷声答道。
坐在东屋炕上给孩子正做衣服的闵青兰止不住抿嘴笑了。
手里的小花布是块布头儿,是苏夏至方才塞给她的,估摸着也是一早到了镇子上匆匆忙忙的买了。
布头便宜,但给小娃娃做衣衫是够用了。
闵青兰比划着裁了,一边飞针走线地缝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苏家的人在院子里说话,觉得人家过得才是日子呢,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热热闹闹的惹人羡慕。
而自己当年听了周存孝背着父亲许给自己的甜言蜜语以及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又贪恋周家的富庶才铁了心的要嫁,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又能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