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不忘检查房间门，确定关得严实了，才坐回姜时微对面。

她言简意赅：“陆眠和清睿这周订婚了。”

姜时微依旧是那个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的姜时微。

她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算是给小狗的回馈。

“所以这件事，和你刚才出神有什么关系呢？笨狗。”

小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女人含笑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也想和你结婚。”

姜时微轻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笨小狗。”

小狗经验不足，脑子又被刚才想象中的穿婚纱的姜时微给占满，一时之间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下意识点点头，她羞声说：“是，微微，我是在向你求婚。”

女人勾唇，随即语义不明地提醒这只笨小狗：“笨小狗，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求婚，遭到拒绝的概率，很高很高哦。”

她一副苦恼的样子：“没有钻戒，没有仪式，连喜欢我都没有说，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概率，会有多少呢？笨小狗。”

对面小狗的表情开始往糟糕的方向变化，女人无视了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笨狗小狗，铁石心肠地继续说：“而且，我很现实的哦，小狗没有自己的房子吧，也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存款可能让我买个包包都不够，所以笨小狗，你觉得这样的你向我求婚，我该答应吗？”

小狗头顶的树苗枯萎了，瘦黄瘦黄的样子，几乎是救不活了。

小狗也变成了病怏怏的落水狗，水汪汪的小狗眼，像是盛了一汪清泉，里头的泉水，满得感觉随时都能溢出来。

她的声音脆弱得像是快哭了：“你不该答应我。”

女人算是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狗这会儿倒是聪明，那么，聪明小狗，下楼去给我拿罐饮料吧，我有点渴了。”

小狗一副得了绝症般的萎靡样，步履虚浮地出门下楼。

「老师们！我家小狗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我家小狗看着像是要鼠了！」

「不是在开开心心地聊八卦吗？怎么聊着聊着把人聊没了？（bushi）」

「我只知道有死亡笔记，不会你们这儿还存在死亡八卦吧？」

状态不太对的付鱼，照例打开冰箱的门。

低凉的气体扑面而来，瞬间把她从“枯萎”状态打回到“正常”状态。

她踹开了自己的负面情绪。

姜时微说的对。

她现在一穷二白的，是怎么敢厚着脸皮向对方求婚的。

刚才是梁静茹老师给她的勇气吧？

要么刚才就是脑子被驴给踹了。

不然她真的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有脸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的。

觉得自己太不识好歹的付鱼，决定回去后好好和姜时微道个歉。

她这会儿脑子清醒了，自然也记起姜时微正处于生理期的事，将冰箱门一关，转身去柜子里拿了罐常温的葡萄汁。

因为替几分钟前的自己感到羞耻，付鱼坐回姜时微对面时，还有些不敢看她。

但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

羞愧小狗出声：“微微，对——”

“笨狗，坐过来。”

小狗的道歉声被打断，她顿了一下，忙搬着椅子坐到女人身边。

余光扫到自己放在姜时微这一侧的饮料，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光想着该怎么和女人道歉了，居然忘记先替她把饮料开了。

小狗啪嗒一下打开饮料，将罐子递给姜时微的同时，起身打算将拉环扔掉。

“笨狗，坐下。”

屁股刚抬起，又被女人娇意满满的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姜时微从她手上拿过那个银色的拉环，在小狗不解的眼神中，捏住了小狗骨节分明的手。

“你暂时买不起房子，暂时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暂时没有存款，所以现在的你，不该向我求婚。”

她勾唇：“但是呢，这些我都有，所以——”

那枚拉环被抵在付鱼的左手无名指处，女人落下最后一句的同时，拉环也被她温柔地戴入付鱼的无名指中。

“我可以向你求婚。”

小狗愣住，这回看着像是真的走了。

姜时微笑着唤她一句笨狗：“情况太突然，戒指我没有准备，先用它代替，真的等这周回去再带你去买，笨小狗，不用羡慕别人，别人有的，我们小狗也能有，别人没有的，我们小狗也可以有。”

小狗啪嗒一下流了泪。

她红着眼眶，呜咽着说：“但是我没有房子、没——”

姜时微以唇替手，凑过去堵住了小狗的唇。

三秒后分开，她没有退回去，而是维持着跟小狗鼻尖相抵的亲密姿势，开口：“笨狗，我是不是加了暂时？所以，订婚我来，到时候，正式的求婚，你来，嗯？”

小狗带着哭腔地说好，说完下一秒，她软软地说：“我没亲够，我还可以再亲一下你吗？”

姜时微嗔笑：“馋狗。”

所谓的一下，就是女人唇上的口红，再次被全部吃光。

擦掉眼泪的小狗，情绪又低落下来：“A市房子好贵，我以后最多只能考编上岸，可能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才能在郊区买一套很小很小的房子。”

女人朝她伸出手：“那就给我们的乖小狗打个折，等你哪天上岸了，就允许你向我求婚，现在，伸手，我们拉钩盖章。”

两只手紧密相勾，两颗写着对方名字的心，许下了一个暂时无法实现的美好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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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坏纪然的刻意作妖，这一次的集体午饭，氛围非常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