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完衣服往外走，出口通道墙壁上画着宣传图，有的是骨鱼养殖，有的是仿生狼蛛……也有的直接画
着自然小岛捡垃圾现场。
凌灵看着忍不住想笑。
“狼蛛这张图……我在现场。”
观察发现，黑侏儒能够驯养狼蛛，依赖它们本身的能力和过去的经验。或许是因为技能和天赋太好用，神明能给予的岛屿效果太方便，黑侏儒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驯养阶段。
“懒惰”和“渴望”是人类发展的动力源泉。也许每个智慧生命都是如此。
黑侏儒驯养中，狼蛛骑士配合作战很强，但在生产时间和产量上完全没有优势。
人类积攒的经验放到狼蛛上不可能直接用，但从几千年驯化育种家畜到规模化养殖，重要的是方法。
蛛丝是极佳的材料，蛛壳也不错。经过专家们测试，确定了狼蛛扩大生产计划。
凌灵还记得黑侏儒刚离开蛮荒原野的样子。
配合养殖的黑侏儒一脸迷茫，听着安排内容，“大人，我不明白，让它们不停生产蛛丝而不是训练它们？我们从小驯养狼蛛，但长到成熟时如果没能成功搭档、没能表现出足够的战斗力，狼蛛就会像野外的狼蛛一样攻击我们。蛛丝可以做绳索和网，但它们比狼蛛还重要吗？”
黑侏儒无法理解获取织物的意义，但它懂得服从，疑惑也不妨碍老老实实参与项目。
直到穿上第一件蛛丝与蛛壳织成的小衣服，黑侏儒才惊喜地蹦了起来。
“荒野在上……它、它居然可以挡住这里，不会被磨疼了！”
黑侏儒原地真香，“衣服”，在黑侏儒之间成了最流行的词。勤劳忙碌的目标，除了祈祷和换取食物，又多了一项。
“衣物最初用来御寒和防御，也许过去黑侏儒也需要衣服，只是在永夜资源匮乏下逐渐放弃和遗忘了。”研究种群行为方式的专家说。
凌灵晃晃头，甩开对未来的不安。人类有宋大佬，有一座座方舟岛屿，有全新的力量，绝不会沦为永夜中无知的野兽。
通道最后的宣传画写着标语，“细节决定成败”、“垃圾是放错地方的宝物”……
“刷在这里，外出探索就很难忘记这份提醒。出门就要小心了。”冯宜明顿了一下，“不过，汪大厨的黑暗料理，难吃是真难吃，效果真不错。拿来当‘垃圾’之一的展示图真的合适吗……”
小猫莉莉跳起来，啪叽碰歪了画上的外壳，掉下来才发现，画着古怪章鱼须黑暗料理的部分，压根是不知道谁额外画的恶作剧。
拉开阀门走出通道，凌灵立刻戴好耳塞。出任务配置的耳塞，比所有人都能领到的一套耳塞更厚实紧密些，近距离聆听炮火也不会震得耳朵疼得受不了。
身体太弱的人都在家隐蔽起来，免得被轰炸震出七窍流血。
伏在岸边尚未启动的炮台像一只只蹲坐的巨兽，和船上喷吐着火舌的炮管一样狰狞。
炮火的辉光在近海更为明亮，一艘低空飞行的飞艇刚刚落到大厅外，挂篮上亮着红灯指示牌，“维修——维修队！”
流火烧开了飞艇的边缘，破口露出了斑鸟羽毛的骨架和层叠树藤，一层层春草垫在里面，柔软蓬松，却没有泄露太多气体。补好后，飞艇还能继续上天。
落下的小型飞艇上，飞行员穿着相似的浅白色防护服。站在破开的飞艇旁，衣服泛起浅浅的绿色。
“咦？”凌灵探头仔细打量。
冯宜明从消息栏打字，“是蛇鳞粉。蛇人听说专家们要这个，差点以为是要把它们剥皮抽筋，吓哭了好几个。真是……它们觉得蜕皮掉鳞没什么用，平时用来喂怪鼠，但碾碎配合影石使用，潜行、隐匿气息的效果还不错。防护服外层就涂了它，有点像变色龙，有意思吧？”
“这个飞艇没事的。不像破坏最严重的飞鸾2号，飞艇没法用了，飞行员刚脱离危险，应该快醒了。好啦，我们的出发点在那边，走吧。”
莉莉猫轻巧跳走，在前方引路，凌灵顺着岸边看去，海面上准备起航的队伍旁，一队打捞船正在岸边来回游弋。
像曾经海上的远洋渔船，一网下去就能收获起码几吨材料。
船后拖着的密网沉甸甸的，一样收获丰富。近海打捞船稍有些不同，靠岸解开拖网，直接换上新的，拖上岸的网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腥臭味。
岛上坠落的碎片更多带来烟尘，灼热的陨石被击碎坠海，煮沸的上层海水里，一片片鱼和海草上浮死去。鱼被煮的骨头都烂了，仔细看海水泛着白色。
即使隔着防护，凌灵也没忍住胃里一阵翻涌。
冯宜明拍拍她：“不舒服就歇一歇，我们不着急出发。前一队刚回来，因温度问题调后了一分钟出航，这批应该轮不到我们侦查了。咱们出去的时候，也得注意打捞这些玩意，避免过度腐烂瘟疫。”
树人很乐观，“往好处想，热了蒸发出来的淡水也多了。采样已经送去实验室，希望能多一批淡水。”
准备室里各司其职，离海面最近的屏幕闪着光，不断播报着最新通知。不需要聆听，看字符和接收系统消息就能直接完成调动。
一艘艘船完成装载，出海港口密密麻麻，却不显得混乱。
只要战斗过的人都能看出，其中蕴含着怎样令人心惊的秩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