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28)
“谢刺史此前言明的罪行有二,如今其一已然明了,但谢司徒究竟有无杀害谢郎将一事,证据仍不充分。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责,臣身为御使大夫对此事责无旁贷,臣请旨将谢徎暂押,由御史台调查审理。”
“赵大夫此言可就奇怪了,御史台行的是纠察百官、整肃纲纪之责,他如今犯下的是杀人的案子,合该归刑部或者大理寺才是。”谢衎道。
“谢刺史,您可有谢徎杀害的谢十七的罪证?”御史大夫赵博道。
“自然是有。”谢衎有力道,又拱手向阶上的江决,“圣上,臣的副将已然掌握了证据,正在宫门口候旨,请圣上通传。”
跪着的谢徎垂敛着眼眸,没有动。
“传。”低沉的声音被逼出咽喉,握着玉玺的手指,又寸寸收紧。
谢衎的副将一身束袖的劲装,未着官袍,脚步有些匆忙地上得殿来。他施完礼后,大殿上几乎所有目光都汇集到了他的身上,顿时令他有些惶恐。
“磨蹭什么,供词拿到了吗?”谢衎斥道。
副将为难道:“将军恕罪,没有。”
“你说什么?”谢衎一把揪过了副将。
“谢刺史,何必恼怒?”赵宾的站位不远,此时出列拱手道,“供词什么的,若真有,早晚能拿到,交给御史台审问也是一样的。”
“姓赵的,这关你何事!”
“诶诶,谢刺史别拿姓氏说事,赵某只是在讲事实。”赵宾说完,欠了欠身,回到队列。
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指节,总算恢复了红润。
江决收起搭在玉玺上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了谢徎面前。
他静静睨视着他,吩咐道:“罢黜谢徎大司徒大中正一职。依舅父所言,此事就交由御史台吧。”
……
长信殿中。
圣上通传,江洄不得不走。
短暂分神后,太后重新提起了凌之妍手伤的事,将她叫到身边,好生一通询问。
她仍然没有提及史语蓝闯殿的行为,只说是在颜和殿伤的,话里话外的跟凌之妍指责着赵太妃,凌之妍既不能顺着她说,又不敢跟她对着干,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看来,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赵太妃的疏忽?”
史太后也许是说够了,悠悠停了下来,拿起桌上一枚林檎果,在手中把玩。
凌之妍低敛着眉眼,婉声道:“太后也说了是疏忽。当日皇后闯宫,臣妇实是害怕极了,最后承蒙太后关照,臣妇心中一直记挂着太后的恩德。”
“呵,倒是知道感恩。”
太后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赵太妃,将自己手中的林檎果,塞进凌之妍手里:
“这林檎果是雍州上贡过来的,闻着清香,你的手既然好多了,那就替老身削个水果吃吧。”
“母后,嫂嫂的手还未大好,怎能做这活计,让儿臣来吧。”
江漓立刻站起了身,刚要上前,竟被赵太妃一把拉住。
赵太妃保养得宜的双眸横了他一眼,淡淡道:“太后想吃水果,让女官削了来便是,何故用她?”
“她是老身的儿媳,怎么用不得了?”史太后肃然道,叫人拿了削果皮的小刀来,吩咐凌之妍道,“削吧。”
江漓似乎还要说话,被赵太妃又瞪了几眼,只得退下。
赵太妃用了口茶,面色不大愉悦。
凌之妍并不会削果皮,更不用说右手还有伤,她握着刀,右手微微颤着,尝试了好几次,连一点痕迹都没能在林檎果上留下。
旁边递给她刀的女官都有些看不下去,瞥了赵太妃好几眼。
不知折腾了多久,凌之妍的手上已经出了层腻腻的薄汗,连刀柄都难以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桌案上。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看来你的手果真是伤的极重。”
史太后让女官收走了小刀,她目光严厉,扫过跪下请罪的凌之妍和始终未置一词的赵太妃。
“罢了,”史太后冷笑一声,“你们都退下吧,老身乏了。”
……
“你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方才嘴这么快做什么?”
刚出长信殿不久,赵太妃瞥了江漓一眼,冷声抱怨道。
“母妃,”江漓蹙起眉头,低声道,“嫂嫂毕竟是哥哥的娘子,咱们怎好看着她被母后刁难?”
凌之妍与他们同路,只稍稍落后了两步。
赵太妃和江漓的声音都不算小,她不自觉瞄了眼说话人的方向,不想,与赵太妃严厉的桃花眸正巧撞上。
凌之妍肩膀缩了缩,打算离开,却被赵太妃叫住。
“太后让你做事,你倒是乖觉,见了我就只想逃走么?”
“太妃误会了。”凌之妍停下脚步,低声道,“之妍正要给太妃请安。”说着,她敛首一礼。
赵太妃挑剔地打量了凌之妍几眼,悠悠道:“三郎被宣政殿叫走了,你左不过要等他一起,先跟我回颜和殿,等他来后再一起走。”
……
谢徎被御史台的人押走了。
江决离开后,殿中的百官也相继散场。
谢衎神色极臭,与江洄擦肩而过。谢臣安跟在他身后不远,擦身时,不动声色地对江洄略略颔首。
江洄的目光只停留一瞬,也转头随着人群往外。
他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又是一身常服,非常显眼。其他大臣们审视或者打量的目光轻轻扫过,并没有人上来搭话。
赵宾几步追了上来,拉他道:“慢一点啊,等等我。”
“不成体统。”
后面不远,遥王勾住江源,不屑道。
江源本来就有点热,此时更难受了,嘟囔道:“皇叔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