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59)
“臣也请旨。”
“请圣上为黎民计,为苍生计!”
一时之间,朝堂上走出了不少人,跪下请旨。
谭硕仍不动声色地站在队列中。右谷郡五家都非白身,他们在朝中的高位者不多,但加上姻亲故旧,人数也颇为可观。此番他们遇上了生死之劫,那些人不仅与他们有旧,更收受过钱财,自然愿意替他们说话。
“众卿家之言,可真是耸人听闻。”
御案之后,一手盖在了奏本之上,视线略过御史中丞等人,落在袁楠的身上:
“大理寺此次也派了人协同,袁卿,御史中丞之言可属实?”
御史中丞侧眸看了袁楠一眼,他们截奏报的时候,也将发往大理寺的简报一并截下了。
“圣上,”袁楠出列,拱手道,“臣很困惑。”
“哦?”江决淡淡道。
袁楠浅笑道:
“回禀圣上,臣收到的简报中,李令史详细描述了宣抚使一行从缉拿到审讯田、娄两家的全过程。
“臣只看到宣抚使心系黎民,从强盗手中救下了被掳掠的佃客,又因获知佃客本是田家从娄家抢夺而来,这才出手替娄家主持公道。怎的到了御史中丞的嘴里,娄家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责怪宣抚使阁下?”
袁楠一脸困惑地看向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有点懵,袁楠怎么会这么清楚?
但他也不是新入朝堂的小儿,当下便道:“袁寺卿说得言之凿凿,可有证据?您如此任意扭曲事实,究竟是想袒护您麾下助纣为虐的令史,还是想袒护三殿下?”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蹙起了眉头,不过袁楠未慌,又揖道:
“启禀圣上,令史发回的简报在此,恭请圣上御览!”
什……
御史中丞瞪大了双眼,袁楠竟真的从袖中摸出一份厚厚的文书,呈给了江决的心腹内侍。
他们不是已经买通了馆驿的人,截下他们回传的所有消息了吗?
玄色广袖下的手,随意翻阅了简报。
江决没有多看,饶有兴致道:“御史中丞,你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到朕的跟前来状告了吗?”
“圣上,臣没有,臣……”御史中丞思绪电转,很快道,“此事是臣心系右谷郡的状况,所以一时失察,但是江洄残杀忠良、扰乱农桑确实是真的,还请圣上明察!”
他说完,慌乱中看了谭硕一眼。
这个小动作恰巧被御座上的江决捕捉到,十二道冕旒微微晃动,遮挡着他的眉眼,他不动声色地也瞧了过去。
刚才出列的几人都不敢再帮御史中丞说话,谭硕只好一咬牙,出列道:
“圣上,臣与右谷郡的印家有些私交,阙家被屠戮一事确系事实。印老家主一直视阙斩风为自己的晚辈,阙家人的尸体从郡守府被拖出来时,他不顾自己身体有疾,毅然赶赴相送。
“可奈何凶手权势滔天,状告无门!求圣上垂怜,还阙家一个公道!”
谭硕说到最后更落下几滴泪来。
朝堂上不少人都被他的话惊到了,偷瞄着同僚们的脸色,三殿下的凶名,他们也都是听说过的。
“谭硕!你信口雌黄!”
职守于江决身侧不远的骁卫营大将忽然指着谭硕,厉声斥道:
“阙家那几十人为什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别在这里演什么痛心疾首,阙家派人夜袭郡守府,刺杀三殿下一行,我骁卫营的儿郎奋力抗敌,死伤过半!
“三殿下仁心,竟然还给阙斩风留了道全尸,若是本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骁卫将军说完,仍然大口喘着气,怒火中烧。
他自己的兵他自己了解,这些人时而有些傲气,但都是不畏死的好儿郎。这样的人本该到战场上为国尽忠,不想死在了阴毒刺客的刃下,何其荒谬!
谭硕愣住了,刚挤出的眼泪尴尬地挂在眼角。
骁卫将军怎么也知道右谷郡的事?
“谭卿,”江决点名道,“此事可当真?”
“这……臣……”谭硕支支吾吾,“臣不知啊。臣……”
“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嚷嚷的?”另一侧,宗室诸人之中,江源摸了把肚子道,“也亏得三殿下身手好,又有骁卫郎不计性命,不然圣上派去的人,岂不是统统要被你们杀了?”
“哼,骁卫郎都是军中精英,若是对上贺兰氏,均可以一当百,你们杀了这么多骁卫郎,安知令大烨损失了多少忠臣良将。”武将队列里,傅锦程冷冷道。
“昭阳郡王,傅小将军!人又不是谭某杀的,你们可不能这样把帽子扣谭某身上!”谭硕慌乱道,刚刚不还在说阙家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他杀的了?
傅锦程挑眉:“昭阳郡王这么说的,难道不是么?”
江源暗骂傅锦程不仗义,面露困惑道:“那谭硕你言之凿凿污蔑三殿下做什么?不是想把他冤死,然后掩盖你自己的罪行?”
“冤枉啊!”谭硕大呼,冲江决的方向跪了下来,“圣上,微臣冤枉啊!那人是阙家派的,骁卫郎也是阙家杀的,微臣决没有参与此事,请圣上明鉴!”
“你既然没有参与,就闭上嘴。”骁卫将军狠狠道,“否则,本将会以为该被碎尸万段的人是你!”
骁卫将军身材魁梧,双眸凌厉。
谭硕浑身哆嗦了下,猛地捂住嘴。
“看来,此事也分明了。”江决拨弄着手边的奏章,勾起一抹淡笑,“诸卿,还有想说的吗?”
御史中丞已经冷汗淋漓,不知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必须最后一搏,若不能在今天按死江洄,他恐怕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