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80)
苏兰筠被他眼神冻到,浑身打了个颤,立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来人,将印氏家主印许押下,其余印氏中人,全部暂押宅中待审。”
“是!”
……
“宣抚使阁下,钱羽案已经全部审清,”翌日,苏兰筠向江洄禀报道,“印氏隐匿的田产户口,尚书台正在加紧厘清。此外,我们在问询佃客的过程中,发现了上千起暴力侵田的案子,还有许多被迫卖儿卖女的,也都在加紧审理。”
“嗯。”江洄刚喝完药,口中仍泛着苦。
昨日,赵宾将放火烧文书的右谷郡现任郡守也已捉拿归案。
对方被五大家长期逼迫,又不小心知道了前郡守的死因,精神有些失常,烧了文书后躲进深山,赵宾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从他的口中,他们又得知了一些关于五大家罪行的佐证。
苏兰筠说了些其他细节,最后请示江洄该如何判。
这些罪行统统累加起来,五大家恐怕是剩不下什么人了,苏兰筠的心中略有些拿不准。
江洄把蜜饯塞入嘴中,酸酸甜甜的果味,很快压过了苦涩。
“按律,该怎么判怎么判。”江洄干脆道,“问斩的就地处决,流放的交由相关府衙。其余细节,你安排吧。”
“是。”苏兰筠揖道。
等人走远,江洄才长长出了口气,语调慵懒:“出来吧,我听见了。”
他将装蜜饯的纸包小心地重新包好,纸包已经很瘪,蜜饯就快吃完了。
“耳朵还不错。”傅锦程现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江洄正要收起的纸包,“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明知故问,放开。”江洄道。
傅锦程浅色的眼眸难得染上笑意,打量江洄道:“哥,你不是不爱吃甜食么?”
他都憋了好些天了,原本想问长歌,但长歌那个学完功夫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任他怎么套话,就是不肯说,只好来问正主。
“现在喜欢了。”江洄道,把东西收好。
“骗人。”傅锦程嘟囔,在江洄对面坐下,又玩弄起他的薄刃,“上回在闻家太匆忙了,改日回都,我得亲自去见见嫂子。”
……
“娘子,咱们是回郡王府,还是去闻家?”
长乐宫门外,祈夏问凌之妍道,言辞间颇有忧色。
凌之妍却不慌不忙地伸展手臂,大口呼吸着宫门外自由的气息。
巫蛊之案后,太后便免去了她奉茶的差使,今天午前,吴尚宫忽然来找她,说她可以出宫了。凌之妍已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闷得快生病了,立刻让祈夏收拾一番,换回入宫时穿的衣裳,马不停蹄地离开长乐宫。
“闻家有个表兄要成亲,大舅母为了腾新房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我上回休沐的时候就吩咐了忍冬将院子腾出来,也跟外祖母说过了,现在哪能回去?”凌之妍道,“郡王府也不成,郎君又不在,我去做什么?”
“可是娘子,您总需要个落脚的地方呀?”祈夏道。
“放心啦,饿不着的。”凌之妍道,对祈夏眨眨眼,“你知道忍冬在哪吧,咱们先去找她,我早有安排。”
……
烨都,遥王府门前。
谢夫人武氏静立片刻,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涩然道:“当日徎儿得志之时,我来这遥王府皆是王妃亲迎,如今境况不同了。”
玉帘心疼地看着武氏,短短一个多月,她漆黑的鬓角已然斑白。
谢徎被囚已经月余,谢家众人看着风向,也渐渐不愿再出头替他说话了。
“夫人,您与苏夫人不是很交好么?不如咱们从苏家使使力?”玉帘道。
“不成。”武氏扶着她的手,登上了谢家的马车,坐稳后又道,“苏家有意大司徒之位,不会帮我徎儿说话,赵家、史家亦然。”
说完,她停顿片刻,又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
“起先圣上回护徎儿,我还有些欣喜,可后来才发现,圣上的回护大大激怒了宗室。这三殿下到底是圣上的亲兄弟,圣上回护外臣,轻忽自家兄弟,宗室们自然寒心,这让我徎儿的处境雪上加霜呐。”
“所以夫人才接连拜访了遥王妃和纪王妃?”玉帘问道。
“是啊。”武氏点头,她也朝昭阳郡王府递过帖子,但那谢蕴推说郡王殿下病了,她要侍疾榻前没空,竟是一点也不顾娘家人的情份。
如今,御史台赵家、纪王妃、遥王妃、昭阳郡王妃统统拒了她,她还能去找谁呢?
武氏撩开车帘,街景祥和,她心中却一片焦灼。
……
凌之妍到闻家的时候,家中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布置,上上下下,一团喜气。
闻老夫人的堂中,闻大舅母、闻四舅母、闻十三娘等姐妹都在,正商讨一些婚宴上的细节,凌之妍入得堂中,闻十三娘第一个冲了上来,抱住她道:
“妍儿姐姐,我们正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凌之妍来不及问她在说什么,先一一朝堂上的长辈问安,又跟平辈的表姐妹和表嫂们问好。
“妍儿过来,让外祖母好生看看。”闻老夫人伸了手道。
她家孙辈大婚,新房实在腾不出来,凌之妍知道后主动说要从小跨院里搬出去,她是万分不舍。
“长乐宫中惊险,那锦乐郡主落了罪,太后可迁怒于你了?”闻老夫人打量了一会儿凌之妍的脸色,问道,“我听闻你出宫了,你这孩子也不叫人来报个信,如今你可是住在郡王府?”
说起住所,凌之妍不愿外祖母担心,便有些紧张,但还是亲热地挽住了闻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