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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2)

作者: 译之 阅读记录

原身跟她同名同姓,乃士族凌氏之嫡系长女,而刚才所成的,正是她与三皇子江洄的拜堂之礼。

江洄?

凌之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年死在江洄手里的士族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原身亲眼见过行刑现场,砍头的血把地里的庄稼都染成了红色。

大半年前,先帝驾崩。

新帝将江洄废位圈禁,大快人心,但不知怎的,月余前,圣上忽然下旨,将原身赐给了江洄为妻。

虽然跟江洄联姻不是什么好事,但凌家人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刚才那一段应该是原身的记忆,他们竟然要原身婚前自裁?

还有那个叛徒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身最终喝下了毒药身亡,所以她才穿越过来的吗?

凌之妍努力回忆片刻,发现原身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她继承了,唯有拜堂前的一段消失无踪。

寒风刺骨,凌之妍把手缩进了衣袖里,隔着袖子握紧团扇。

她的婚服料子极差,不抗寒,还重。

“凌大娘子,您还是将手和脖子都露出来吧,这缩手缩脚的做派,没得辱没了士女的名头。”走在凌之妍身侧的红衣嬷嬷道。

“嬷嬷的灰鼠毛领中衣看起来很暖和,不如暂借予我如何?”凌之妍皮笑肉不笑。

“呵,想得美。”红衣嬷嬷轻蔑,又推凌之妍一把,“走快点。”

噌一声,尖刀出鞘,直指红衣嬷嬷的鼻头。

“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嬷嬷惊得倒退数步,厉声大骂,“宗正寺的差事也敢挡?!”

凌之妍也停下脚步,不知何时,她们走到了一座红墙斑驳的院落,门上无匾,几株杂草从门槛的缝隙钻出来,更添萧瑟。

“上头有令,入废院者,不可夹带钗镮、刀剑、纸张等物,还请诸位配合。”持刀者道。

红衣嬷嬷头上也有钗镮,若是取下来头发就散了,气得大骂。

守门的骁卫郎面容肃然,寸步不让。

两方在院门口对峙了很久,直到上头传来新的命令,红衣嬷嬷和侍女们被免去搜身,凌之妍则被迫卸掉了头上的所有簪钗。

进院门时,红衣嬷嬷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凌之妍的头发全散了,红衣嬷嬷撵着她的长发,将她推进了废院正殿:“你且安生在这坐着,等江庶人回来,再行合卺共牢之礼。”

吩咐完,重重关上门,带着侍女们离开。

好痛。

凌之妍被逼出了几滴眼泪,她双手交叉,快速摩擦着手臂取暖,可惜屋里透风,没用。

充作圈禁地的宫苑面积不小,充作新房的正殿足足有五十多平,摆设却很少。一副卧榻,两把坐秤,一张矮几,再有几样烛台、衣架等物,堪堪填满东北角。

其余地方黑洞洞的,支撑屋梁的立柱上红漆斑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缮了。

外头也是如此,前庭面积不小,又有东西配殿,可情况比这里更差,东配殿的两层小楼已经塌掉大半,只余几面残墙和一堆瓦砾。

凌之妍拖着冻僵的双腿走到床边,床上铺着大红锦被,一套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白色寝衣叠在枕边。

圈禁中成婚,无需宴客,但圣上仍发了旨意来。

无非是些命他反省自躬的蠢话,江洄接完旨,便朝新房行去。

夕阳的红光涌上门扉,江洄一身红衣,来到门前。

他轻巧一推,吱呀——房门应声打开。

“你在做什么?”

砰得一声,门被带上。

江洄视力极好,隔着数米也立时看清了女子手上的白色寝衣。

他大步走入殿内,衣袂携风,很快行至床前。

凌之妍擦伤口的动作一顿,忙要将寝衣藏起来,却被来人一把抽走。

方才她在被子里捂了片刻,总算把自己捂暖和了,但就这么干坐着容易胡思乱想,便琢磨着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谁想还没开始,就被抓包了。

凌之妍不紧不慢地用锦被将自己重新裹好,指指被子下的膝盖道:“我受伤了,需要包扎。”

她看似镇定,心口却砰砰跳个不停。

江洄以狠辣著称,手里过过的人命少说能堆出一座山。

此时的他,红色大袖攘至手肘,指节勾住了寝衣的领口,漂亮的桃花眼里蕴满怒意,冷冷打量于她。

凌之妍与他对视片刻,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开。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你当我会相信吗?”江洄紧压着她的话道。

床上的女娘不知经历了什么,簪钗尽去,竟然用披帛束发。披帛又宽又长,压根不适合干这种细活,许多发丝都悄悄逃了出来,弄得头顶和颊侧乱糟糟的。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虚地撇开,又不甘心地慢慢飘向他。

江洄狠狠瞪了回去,原以为她会落荒而逃,不想女娘反倒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勾勾地瞪回来。

呵,江洄气笑了。

偷偷用他的寝衣擦伤口,还有脸瞪他?

他退后两步,指着床前空地,命令道:“下来。”

“不下,地上凉。”

凌之妍往后瑟缩了下,用被子裹紧自己。

江洄懒得废话,伸手一捞,将凌之妍连人带被拖下了床。

凌之妍大惊失色,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扯掉,重新扔回床上,而她赤脚站在地上,冻得发抖。

“你干嘛啊?”

凌之妍连忙穿上鞋,刚刚热乎一点的身体又凉了个透顶。

“转身,把手举起来。”

江洄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下巴抬了抬,指向墙边。

凌之妍冷得浑身发抖,万分不舍得又瞥了眼床上的被褥,想起原身目睹过的行刑现场,她收起了反抗的念头,老实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