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216)
“冷?”江洄问。
“嗯。”凌之妍道,星星很好看,但现在这个时节,露天席地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走,我们去屋里睡。”江洄道。
“诶?可那不是道长的房间?”凌之妍道。
“隔壁是空着的。”江洄道。
“可是这里闲杂人等是不能上来的啊,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凌之妍道,“上回有个纨绔要闯山,被道长身边的道童狠狠教训了一顿呢!”
她知道江洄的功夫好,但这也……
“没事的。”江洄眨眨眼道,“他们打不过我。”
果然……
天气实在很冷,既然江洄笃定,那凌之妍也不再逞强了,跟着他翻窗进到隔壁屋里。这间屋子不像有人住,但打扫得十分干净,被褥也像洗过的。
江洄本事极大,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火盆木炭,屋子里很快暖和起来。
今天玩闹了大半天,凌之妍早就累了。
刚躺下的时候还有些许顾虑,但睡意很快霸占了她的全部,凌之妍裹住被子,翻身滚到了床的里侧,呼吸渐趋平稳。
江洄又将火盆弄得更旺了些,而后坐到床上。
他一下下轻抚着凌之妍的鬓发。
夜色深邃。微弱的虫鸣自外面传来,高高低低汇成一片。片刻后,男人的唇轻颤着落下,印在鬓间。
……
两日后,宣政殿大朝。
宗室与朝臣们分列两旁,依次进入殿中。
江决身着帝王衮服,玄袍赤舄,在群臣的朝拜声中登上御坐,他环视众人,尤其检视了宗室子弟们站立的地方——江洄仍然没有来。
自从他俩定约以来,朝堂上果真再也看不见江洄的身影。苏家替他扛下了纪王等人的炮火,他稳坐高台,居中调停,总算是过了几天轻松日子。
“圣上,臣有事启奏。”
纪王亲自出列,手持笏板道。
“纪皇叔,宗室旧制一事,朕以为尚有商榷之地,何不再等几日,容户部、礼部、宗正寺等再商讨一二?”江决道。
“圣上所言极是,然臣今日所奏,并非与旧制相关,而是臣家中一桩惊天骇世的冤案!”纪王道。
他虽已年老,但声音仍然洪亮。
江决眼皮一跳。
纪王并未停下,他高举起笏板,朗声道:
“启禀圣上,臣请传证人、证物,臣要状告谢家少家主、原当朝大司徒谢徎,买通我纪王府的下人,谋害世孙,并意图挑唆我与遥王的关系。”
砰!
“纪王,你休要胡说!”
江决手掌重重地砸在御案上,案上堆叠的奏章都被惊得抖了抖。
“臣没有胡说,证人与证物就在殿外,请圣上恩准他们入殿!”纪王道。
殿上的文武众臣,神情各异。
有人低眉敛目,事不关己。也有人迅速地瞥着同僚们。谢志昌已经大好,江决给了他新的官职,品阶不高,但到底可以上朝。
纪王的话,如一击重锤砸下。
纪王世孙?
他心中剧震。
须臾间,他便压下了满心震惊,走至殿中,高声道:
“圣上,我谢氏与纪王府、遥王府从无积怨,怎可能下手谋害世孙,挑唆他两家的关系?此事实在荒谬至极,只怕是纪王殿下为了复旧制而编出来的故事,请圣上不要相信。”
“谢侍郎,何必这样着急?纪王殿下不是说了么,人证物证俱在,且让他将人和东西都叫进来,反正大理寺和刑部都在此处,咱们验验即知。”苏琅道。
他一身五品官服,品阶不高,但他一说话,殿上便有不少人纷纷附和。
“这又关苏侍郎什么事了?”谢志昌道,“你不看好你的鸿胪寺,搅合这些干什么?”
“在下可还是黄门侍郎,乃有协助圣上处理朝事之责。”苏琅眉眼含笑,“再者说了,但凡是谢徎做过的事,苏某都很感兴趣。”
苏琅着重咬了兴趣二字,念得意味深长。
谢志昌眼角抽搐,暗骂一声,对御坐上道:“臣以为,此事不如交由刑部,以免浪费圣上的时间。”
“刑部中,大多是谢侍郎的旧部吧?”前排的袁楠出列,含笑道,“谢侍郎前些日子就差点把差事办砸,此事交到刑部恐怕不妥。圣上,世孙之死乃是重案、要案,我大理寺当仁不让。”
江决默默听着几人争执,谢志昌和袁楠又对峙了几句,互不相让。
自从他把凌之妍那件事交给谢志昌,袁楠就很不满意,已经多次在朝堂上针对谢志昌。他提拔苏琅后,袁楠似乎也感到了某种威胁。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是好事,大理寺这些日子,着实得用得很。
“袁卿说得不错,此乃要案,还是应当由大理寺主审。”江决道。
“谢圣上。”袁楠拱手。
“圣上,”遥王出列道,“既然是要案,臣以为应当允准纪王之请,当殿问询。袁寺卿以为呢?”
袁楠的笑容沾上些许冷意,似是不喜,但他很快收敛,拱手道:“遥王殿下这么说,是不相信我大理寺了?”
“怎会,但若袁寺卿公正廉明,又何必推诿?”遥王道。
……
袁楠的阻止并没有成功,纪王顺利将证人带到了殿上,当庭分辨。他们的证据非常充分,谢志昌等人还要再驳,不想谢氏中竟有两人出列,沉痛要求圣上惩处谢徎,以正视听。
纪王借此机会,再次请旨,朝堂之上响应者甚众。
他暗自心惊。
江洄果然如他所说,根本没来上朝。朝堂上也确实有人呼应。苏家那个苏琅格外主动,而谢家的谢逸竟然当殿对自家少家主落井下石,此外,还有不少不同出身的官员出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