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49)
“你不会的。”凌之妍嘴角渗出了更多血,却仍勾起一丝笑来,“权柄地位,固然可喜,但若此生无爱,会教你生得艰难,死得惶惑。”
“闭嘴,没娘养的贱种!”
史语蓝又一巴掌抽在凌之妍脸上。
凌之妍冷笑一声,放松了摇摇欲坠的心神,她知道,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这时,椒房殿的女官来禀,行刑之物已完全就绪。
“行刑吧。”史语蓝干脆道,让人将她的交椅搬到近旁,她要吃着蜜饯,在华盖底下的阴凉里,看着凌之妍被一寸寸烫熟。
先从哪里开始呢?
史语蓝托着香腮,打量铁架上已经被晒得晕眩的女人。
“就先从脸……不,脖子开始。”史语蓝露出一抹纯真的笑,“脖子最邻近脸,从这里一点一点烫上去,也好教你的脸蛋悉心体会一下,被烫熟的畅快。”
“是。”女官应声,举起了滚烫的烙铁。
“动作快点,”史语蓝又吩咐道,“圣上回来前,她得熟透。”
汗滴不停地从额头、鬓角和发间滑落,背上已经完全湿透,凌之妍的头发被抓住,头被迫仰了起来,露出细洁白嫩地一段脖颈。
她勉励睁开一条眼缝,烈阳当空,不见一丝云彩。
明明还在腊月,却这样热呢。
凌之妍迷迷糊糊地想着。
滋滋发烫的烙铁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眼睫因害怕而不停颤抖着。
许多人的脸从记忆里冒出来……
爷爷苍老的手从她的手中无力垂落,仪器上的波段变成了一条尖利的直线。
哥哥拿着登机牌,在过关的人流中不停回望,却仍消失在了人海。
人海忽然变成了火海,凌子焰的身影被吞没其中,她被人架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至晕厥。
有一双手,从背后袭来,掐住了她的下颚,瓷瓶的盖子被拨开……
这是……
凌之妍忽然睁大双眼。
“啊——!”干哑的嘶叫声响彻颜和殿的上空。
脖子上似乎是一凉,而后炙热袭来,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散而开。
史语蓝坐在交椅上,入神地欣赏着女人的嘶叫。
“都给朕住手!”
江决冲进颜和殿时,差点被眼前的场面惊呆。
那个他一贯以为柔弱娴静的史语蓝,竟然坐在华盖下,欣赏着另一人被执行烙刑,还看得津津有味。待看清铁架上绑着的人后,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爆喝一声,直接冲上去踢翻了行刑的女官。
史语蓝被突然出现的玄色身影惊呆了,她猛地跳起来。
“嫂嫂,嫂嫂。”
江漓只落后半步,直接冲到了凌之妍跟前。
颜和殿的宫人们都被捆住,或者晕了过去,江漓拔出短剑,唰唰两下,接住了软倒而下的凌之妍。
她的左侧脖颈,临近锁骨处,血肉模糊,被烫出了一个烙铁的纹样,狰狞地缠在皮肉之上,散发着焦香。
凌之妍感觉被什么人接住。
她皱了皱眉,恍惚想着,江洄怎么变矮了?
“嫂嫂,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江漓也惊魂未定,策马许久有些脱力,只能将凌之妍的一半身子暂时放在地上,只托着她的上半身。
凌之妍睁开眼。
与江洄极为相似的一双桃花眸映入眼中。
脖子上的灼痛已然麻木,她松开咬紧的牙关,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你怎么样?还好吗?”
江决单膝跪地,在江漓吃惊的眼神中,强硬地将凌之妍从他怀里抱起,揽到了自己身上。
长时间暴晒让凌之妍泛起一阵阵恶心,她用没受伤的手勉力推拒着江决,但身体实在太虚弱,受伤的手又使不出力气,只有眼泪不停地溢出眼眶。
“别动,你受伤了。”江决蹙眉道。
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早已确认了凌之妍的身份,之所以一直没有强行将她带走,不过是伦常与欲念相互撕扯,令他无力决断。
如今见她这样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双眸赤红,心痛难当。
“朕带你走。”江决道。
“不要。”
凌之妍猛地瑟缩了一下,推拒地动作更加激烈。
推在胸口的左手尚还完整,右手却已经扭曲变形,手指无力地反转垂落,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江决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再自残。
凌之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她干枯碎裂的嘴唇喃喃低语:“圣上开恩,圣上……求圣上开恩……”
江决听得此话,以为她是害怕自己,心里有些难过。
正要说话,却听怀里的泪人又道:“求圣上开恩,不要将民妇烫熟,求圣上开恩,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求圣上开恩,不要将民妇烫熟,求圣上开恩……”
“朕何时要……”
江决怔住,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身侧华服的女人。
史语蓝软软地跪倒在地,一双美眸瞧着他,接触到他目光之时,似是得到了什么激励,包含眷恋与哀伤的眼眸愈发疯狂:
“圣上,臣妾只是爱您,臣妾只是怕您有了旁人不要臣妾,圣上,臣妾不是有心的。”
“你闭嘴!”
江决暴喝,他托起凌之妍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朕以为你只是一时性急,想折磨她一番罢了,没想到你动的竟是杀人灭口的注意?烫熟?”江决几乎不认识眼前的女人,“来人,将皇后撤去中宫服制,禁足椒房殿,无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只是禁足吗?
昏沉中,凌之妍听见了江决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