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93)
自然是不舍得的。
谭刺史心中暗骂,面上却道:“几个女人罢了,哪比得上下官与将军阁下的情义?”
史竞利身为从二品征西将军,同时领着蜀州都督一职,掌管此地兵政。谭刺史身为一州刺史,却没有兵权,被史竞利处处刁难。不过史竞利也是有好处的,如他这私铁矿收益颇丰,稍稍漏出一点,便能教他盆满钵满。
只不过,赚钱不易,不仅要替他到处搜罗奴隶擦屁股善后,还得时不时孝敬一点。
谭刺史又瞅了眼织毯上起舞的女子们,心里也泛着痒。从任家敲诈来的这批舞者个个都是尤物,给史竞利这种王八蛋享用,真是可惜了!
……
奢靡的筵席之外,黑黢黢的矿洞中,响亮的鞭声抽打在奴隶们的身上。
不时有人脱力倒下,迎来的却是更致命的折磨。
失去气息的废物被拖走,剩下的人继续他尚未完成的工作,这里没有白天黑夜,若无法劳作,便是死亡。
丝竹悠悠,管事的挥完皮鞭,难耐地舔了口被灰尘染黑的口唇。
他娘的,他们也想去瞧一瞧那谭刺史弄来的舞姬。
管事的挠了挠屁股,魂已经被乐声勾走了大半。
脸上抹了灰的细瘦少年也听见了乐声,他扛着与自己体型极不相符的重物,却步履矫健,他微微侧头,与不远处的大汉对视了一眼。
……
“保护将军!”
不知谁大喊一声,语音未落,鲜血喷溅,瞬间失去了生机。
场上的舞姬忽然聚拢,纤臂甩出,数支短箭向周围射去,场面顿时乱作了一团。
嗖、嗖、嗖。
史竞利迅捷地避过短箭,长臂一伸,座旁的长剑已然出鞘。
铛得一声。
他捕捉到了刺客的踪迹,长剑与短刃碰撞,对方却不退分毫,史竞利心下暗惊,横剑抵挡,却在刺客再次逼来时,看见了一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眸。
“你是……!”
惊愕一闪而逝,贪婪凶残之色立刻染上史竞利的眼眸。
他一脚踹向身前的刺客,在他急退时大喊:“来人,调兵!给老子射死他!”
……
“你……你们是谁?”
手上的镣铐忽然被打开,说话之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
他们的这个小矿洞里,足足有八名轮着鞭子的管事,但刚刚乐声停滞的霎那,那个近日才来的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的少年忽然暴起发难,转瞬间就弄死了三名管事。
另一个在私矿里困了很久刀疤大汉,也同时呼应了少年,最可怕的是,等他们完事的时候,外头走进来了一名管事,他还以为事情不好,却不想那管事的竟然是他们的同伙,低低向他们传达着什么。
细瘦少年弯腰,指间薄刃一闪,在最后那个被他一脚踢断椎骨的管事喉间,又补了一刀。
他直起身,浅色的眼眸打量了说话之人几眼道:
“我记得你姓任?”
“是。”任氏的铁镣已经与皮肉粘连在了一起,他不顾疼痛,猛地扯下来扔到地上,“不知壮士姓名?”
“与你无碍。知道你的其他族人在哪吗?”少年抬手,用破损的衣袖抹掉脸上溅到的血,他的眼眸很浅,有些不像中原人,“去把他们都放出来。”
“可是……”
任氏刚要说什么,外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
筵席处,刺客爆退后消失了一瞬,而后从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又向史竞利刺来。
短刃上做了特别的处理,不太反光。
刺客出刀的速度极快,史竞利险险避过,但下协处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喷涌。
“狗娘养的!”
史竞利急退,与刺客拉开距离,场上的那些舞娘竟然也各个身手极好,与他的近卫们打作一团,一时间平分秋色,互有伤亡。
刺客再次逼来,史竞利的剑长,原本是优势,可对方的身法出神入化,常常从他视线的死角里钻出来,明明只有短刃,却能不断在他身上划出伤口。史竞利招架着,极快速的交手中,他视线数次瞥向身后近卫们与舞姬的交战圈。
说时迟那时快,史竞利又退一步,刺客逼上。
他的一名近卫准确抓住了这个时机,他顾不上舞娘凌厉的攻势,身体急转,一刀劈来,刺客不得不向后闪避,却被追上的近卫缠住。
史竞利抓住这个空档,闪至帐边,拎起了他的长弓。
……
“这里怎么有血?”
几名从外头被调来的弓兵路过一处矿洞时,放慢了脚步。
私矿的地形非常复杂,大矿洞套着小矿洞,层层叠叠。这里距离中央的大帐已经很近了,能听见不远处的喧闹,与这个小矿洞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名弓兵对视一眼,手伸向腰间,抽出刀来。
他们蹑手蹑脚地接近黑黢黢的小洞,脚下的鲜血明显非常新鲜,汩汩流淌。
情形不对!弓兵们握紧了手里的刀。
一墙之隔,任氏屏住了呼吸,他与几个奴隶藏身在小洞的暗处,细瘦少年和大汉,则悄无声息地隐藏在矿洞洞口的阴影中,少年的薄刃藏于指间,大汉则将脱下的镣铐拎在手里,充作武器。
哐当……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一名奴隶因为抖得太厉害,手上的铁链发出了响声。
几乎同时,弓兵握紧长刀,极速冲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洞里的任氏等人,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管事们。
“快进来,这里有奴隶袭击管事!”弓兵向留在外面的同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