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168)
陈锦鲲不好意思的说:“前些天听说王俅死了的消息,我就觉得以王锦升的性格肯定会在头七闹事,便叫人准备好了火油。没想到他们夜里真的来了,我之前曾跟宫叔和阿九打过招呼,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扛着,便私下里做好准备,没想到他们果真这样大胆。”
“哼,你告诉别人,唯独不肯告诉我?”阿瑜假装生气道。
陈锦鲲却深情的说:“阿瑜,你不告诉我你请了外面江湖上的人来当护卫,是不是不想我担心?我也跟你一样,而且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所以便没有告诉你。”
阿瑜仔细一想,自己没有告诉陈锦鲲那么多,不是也吃不准王锦升会不会来嘛,陈锦鲲也跟自己的想法一样的。既然两个人都是希望把事情办好,又何必纠结谁对谁不对,而且如果今天晚上不是陈锦鲲,只靠着那些从外面请来的江湖人士,只怕还真难熬过这一关。
“我受伤的事情,还有叫花街的事情,你不要告诉爹娘,免得他们担心。”陈锦鲲叮嘱道。
“我倒是不想说,可是看你这手,怎么瞒得住?”
“就说……就说我没事切菜弄到了手。”
阿瑜噗嗤一笑,“你觉得他们会相信?”
到了第二天,王锦升死在叫花街的消息就这样传开了。
陈贵和李氏仔细问清楚经过,吓得面无血色,诚惶诚恐。
“我早就说了,这县城不能呆,惹上不该招惹的人,把命给丢了,赚那么多的银子有什么重要?”陈贵又絮絮叨叨讲起想搬回村子的想法。
可是婆婆李氏不支持,“回到村子里,又跟你住那破房子里?这县城再差,也好过那破落的小村,再说这坏人哪里都有,你以为回了村就遇不上坏人,你忘了那吴家当初的样子?”
陈贵被媳妇这样拿话一堵,便不吭声了。
当初陈贵一家倍受村中富户吴家的欺凌,正是因为阿瑜的努力,才让他们改变了困境,没有阿瑜,就没有他们现在的生活。
小姑子陈瑶婷也插嘴说:“娘说得对,坏人是想躲躲不掉的。再说了,那坏人敢跟阿瑜姐作对,最后死的不是他自己吗?”
经过昨晚惊魂的一幕,王锦升昨夜寻衅闹事最后死于非命的事情传得是街头巷尾皆知。
有说王锦升仗势欺人,没事找事,死得活该的;有说叫花街的大东家坏事稳妥有魄力的;也有说今年渝县是流年不利事特多的……
总之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但在阿瑜看来,跟王家之间的恩怨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她虽然讨厌王家父子,但也不想他们就这样死去,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王家父子要自讨没趣的前来送死,那就怪不得她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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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殿试之路
阿瑜现在最关心的,便是陈锦鲲的手,还好他的手在上过药之后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否则阿瑜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初春雨季过后没多久,就是进京殿试的日子。
这一天,阿瑜早就为陈锦鲲准备好了行装,昨天家里人还特意备了一桌酒席,算是为他饯行。
陈锦鲲带着一家人的期盼和希望,就要踏上进京的路。
阿瑜漆黑的眼眸如同黑色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含情脉脉的看向陈锦鲲,温柔亲切的叮嘱他:“这一去至少要半个月,路上要注意安全,考试的时候心莫慌,平心静气的考,只要发挥自己平常的水平就可以。”
陈锦鲲看到阿瑜这样紧张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阿瑜,你还真把我当成小孩了?这一路上有书院的夫子与我们同行,还有其他的同窗,怎么会可能不安全?考试的事情你不用为我操心,我什么时候为考试发过愁?”
陈锦鲲说得自信无比,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一看便知他胸有成竹。
阿瑜一想,陈锦鲲是“学霸”呀,为他考试操心,岂不是多余?
“那你,那件事情也要去办吗?”阿瑜又小心翼翼的问。
陈锦鲲自然知道阿瑜问的是什么,脸色略微变得有些沉重,轻轻点点头说:“东西我已经带在身上,只等到达京城之后,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状纸呈上。曾大哥的冤我一定要帮他审,特别是经历那晚的一幕之后,我觉得恶吏不除,我们渝县的老百姓就永远也过不上快乐的日子。”
阿瑜也记得那天晚上,曾县令跟着唐昊一起讹上自己的样子,若没有这狗官,只怕这唐家也不会在渝县这样猖狂。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一切小心,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阿瑜觉得陈锦鲲已经不是当初小山村里懵懂无知的少年,应该相信他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收拾好行囊,告别亲人后,陈锦鲲就匆匆上路。
跟着他一块上路的,还有鱼龙书院的何欢夫子,同窗白举和丁大山,以及两个院长付清流亲自举荐的弟子。
白举、丁大山跟陈锦鲲一样,都获得了殿试的资格,丁大山上回在鱼龙书院不肯替陈锦鲲作证,证明是王锦升毒死的刘巧仔,陈锦鲲觉得丁大山此人心术不正,所以故意冷落他。
而白举是鱼龙书院年纪最大的弟子,他幼年家贫,没机会进学堂,等过了而立之年生活好转,才重新参加乡试。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却是书院里面最用功的弟子之一。
陈锦鲲这一行,便喜欢跟他一路说话。
从渝县到京城大概需要三天的行程,众人坐上两辆马车,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往京城赶。白举、陈锦鲲还有何欢夫子坐一辆车,林大山和那两个纨绔子弟坐另一辆车。
其间,何欢夫子跟他们两个聊了一聊当今的局势。
大渝国虽是个大国,但是资源少、人口多,士族的力量强大,影响皇权的统治,而相比大渝国,邻近的小国野丘国实力也不可小觑。野丘国跟大渝国所走的路子不同,他们是神权统治,皇权为上,国家最高的首领就是他们的国王,以及大祭司,国王就是神的化身,百姓对国王都是顶礼膜拜,连下面的贵族也是唯命是从。
野丘国的物产丰盛,国家富饶,虽然人口没有大渝国多,但是军事力量强大。他们国家的男丁,五岁便要教他骑马、射箭,满了十三岁就要到皇族的部队效力三年,通过了一定的测试才可以算是成年。所以,野丘国的男儿可以说是在马背上面长大,每一个百姓都是身手矫健的士兵。
之前大渝国战乱,野丘国趁机占领了大渝国边境的一些土地。如今虽然大渝国国内恢复平静,但是作为邻国的野丘国还是对我们虎视眈眈。
说到国内局势,陈锦鲲说:“我们大渝国人强马壮,如果能够解决多年的顽疾,像野丘国这样的小国根本不足为惧。”
白举和何欢自然知道陈锦鲲所说的“顽疾”是指什么,白举老成稳重,看问题比陈锦鲲远一点,“士族在大渝国由来已久,如果当初没有士家大族出力,先皇也不可以坐稳江山,如今想要去除,只怕没那么容易。”
陈锦鲲年纪尚轻,血气方刚,皱着眉头说:“就算他们曾经为国出力,也是他们先辈的事情,如今想靠着祖先的庇护过一生吗?只要皇帝励志图新,颁布新的律法,革除那些士族的特权,与普通百姓一同对待,想要除去这块恶瘤又有什么不可能?”
教法学的夫子何欢也是平民学子,虽有士族的举荐,但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过来的,所以对什么士族大家也没有好感,“颁布律法,不是不可以。但是士族的力量在大渝国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根除,只怕还不等法令推出,那些士家大族就要联合起来出坏点子。吾皇虽有励精图治之心,但是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