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247)
“好,真是好,你果然是他看中的人,连说起话来都是一个腔调。”欧阳雪怒极而笑,“只是不知道你这样帮他,将来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不要跟我和我的士族一样,只能兔死狗烹来收场。”
“皇后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哼,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但愿你未过门的娘子,还有你的家人都能活得平平安安,我等着那天,哈哈哈……”
欧阳雪在一串怪异的笑声之中走了下去,并没有半分沦为阶下囚的悲伤,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阴寒,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欧阳雪出来时,还和站在门外的阿瑜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阿瑜看着欧阳雪的眼睛,总是觉得有一种寒意渗入到骨头里的感觉。
这天夜里,阿瑜没有睡着,总觉得要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像一个满怀仇恨的鬼魂,时不时的会飘到自己的面前,那令人恐怖的笑声总会回荡在自己的房中。
对于这个案子,阿瑜还有几个想法。
虽然这是宫中丑闻,但听那欧阳雪的意思,皇帝司徒复山应该早就知道整件事情是皇后欧阳雪派人干的,为什么当初他不站出来揭露皇后,却在几年过后才想旧事重提?
皇后和皇帝吵架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是,阿瑜跟着陈锦鲲也站在外面,听得是一清二楚。似乎皇后手上握着皇帝的什么把柄,才会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要挟司徒复山。
这一事件之后,阿瑜对宫里面的事情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连皇帝皇后两口子都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他人更不需要提。
这大渝国的皇宫,果然是个是非之地呀。
阿瑜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从厨房里面端好早点,来到陈锦鲲的房中。
因为破了那桩陈年旧案有功,皇帝奖励他休息两天,所以直到阿瑜走进房中,陈锦鲲还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陈锦鲲半咪着眼,看到穿着一身青衣罗裙的阿瑜婷婷走进屋,俏丽的脸蛋,纯净的眼眸,修长的身段,怎么看都是美人一个,直看得陈锦鲲心里面有些痒痒的。
嗯,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得赶快把她娶进门才放心。
“阿鲲,我熬了一些粥,起来把粥喝了吧。”
既然是小媳妇吩咐的,陈锦鲲立马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漱口、洗脸、梳头,“阿瑜,你吃了没有?”
“没有,你先吃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陈锦鲲看到小媳妇一本正经的模样,便问道:“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吧。”
“阿鲲,你想在这里呆几年?朝廷是个是非之地,我昨天见皇上的样子,好像也不算是什么明君,你留在他身边,我不太放心。”
陈锦鲲没想到阿瑜说的是这事,他轻轻一笑,“阿瑜,你想多了。陛下当时只是被皇后气到了,才会下手重了一些。”
男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跟女人不一样,阿瑜却无不担心的说:“他都差点把皇后亲手给掐死了,还说只是下手重了一些而已吗?”
陈锦鲲放下手中的调羹,神色很是定然的说:“阿瑜,我记得我跟你说起过,皇后并不是陛下的最爱,想当初陛下心有所属,可是为了前程却不得不割舍最爱,娶了当时势力强大的欧阳氏的嫡女。这么多年,皇后一直把持着后宫,陛下也忍耐了她许多年,可是皇后既无容人的心胸,又没有治理后宫的才能,陛下才不得不下决心,把她从皇后的位置上弄下来的。”
“依你这样说,皇帝就一点儿错也没有?他为了前程,可以抛弃心爱的人,利用完了之后,又可以翻脸无情?阿鲲,如果换作是你,你是不是也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舍弃我?”阿瑜毕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看问题比较直接一些。
陈锦鲲顿时一愣,没想到阿瑜会说出这样的话,“阿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不论是在渝县的书院里,还是在当今的朝廷,我都对别人说我早已有婚约,还有一个没拜堂过门的妻子在家中。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你还不相信我吗?”
阿瑜看到陈锦鲲漆黑的眸子里泛出淡淡忧伤之情,心中不由的也生起一丝怜意。
“就算我相信你,但这京都,这朝廷终归是个是非之地,你能保证皇上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不会哪一天失去恩宠,对你如同欧阳雪一般吗?”
“阿瑜,我从来不指望一辈子能得到陛下的宠幸,我当初想做官也不是为了这个,哪怕是陛下并不信任我,只要我做到问心无愧,此生便足矣。就像你喜欢经商,不管钱赚得多还是少,你都会觉得那有一份成就感一样。”
“唉,我终究是说不过你,你的人生,你自己主宰,未来的路,你看着办吧。”
正文 第六十七章惊涛骇浪
陈锦鲲没有上朝的这两天,大渝国的朝廷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皇后欧阳雪因为嫉妒前慧妃,指使手下的宫人查二狗下毒害死了慧妃,以及她肚子里的皇子,铁证如山,被皇帝打入冷宫,查二狗也被送往大理寺等待发落,其他与当年案件有关之人,也一并受到审问。
前宫中御医慕容氏只是被奸人利用,错被灭九族,其幼女侥幸逃生,削去其官奴的身份,恢复平民,其他无故受牵连者也得沉冤昭雪。
一时间,一石惊起千层浪。以前那些巴结皇后,想攀上欧阳士族这棵高枝的人纷纷倒戈,跟皇后和欧阳士族马上撇开关系,甚至反戈相击,每一天弹劾欧阳士族的奏折发同雪片一样向京都飞来。
司徒复山看到这么多谴责欧阳士族嚣张跋扈,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脸上露出淡淡的阴冷之色,“你看看这些人,以前没有扳倒皇后之前,没有一个人向我来反应。如今皇后有事了,弹劾欧阳一族的奏折就从来没有断过。”
站在司徒复山面前的耶律旭阳轻笑一声说:“这是自然,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以前欧阳一族做事从不低调,明处暗处得罪了不少的人,如今东窗事发,想要踩倒他们的自然不在少数。”
“是呀,这样倒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收拾,就让这些士家大族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吧。”司徒复山舒心的笑起来,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耶律旭阳的眼睛眨了一眨,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面闪着精光,迟疑片刻之后开口说:“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陈锦鲲?”
“处置他?”
“陈锦鲲查案有功,但是也因此得罪了欧阳士家,只怕会因此而结怨呀。”耶律旭阳看向司徒复山的眼睛里面隐隐露出几分忧色。
司徒复山用复杂的目光审视耶律旭阳一眼,忽然呵呵的一笑,“小阳呀,你果然疼爱你这弟子,案子刚审完,就向我邀功来了?”
耶律旭阳很机智的行一大礼,“陛下明鉴,陈锦鲲只是区区五品官员,却审着皇后的案子,这与情与理都不合乎朝廷章法,只怕那些早就嫉恨陈锦鲲的人,正好抓住此把柄。”
“哼,把柄!有我司徒复山在位的一天,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是我叫锦鲲审这个案子的,他们要是敢啰啰嗦嗦,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
“别‘可是’了,礼部大夫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等锦鲲回来之后,我就册封他,这下子你总满意了吧?”司徒复山嘴角微微勾起,充满玩味的看着自己的老友。
礼部大夫,官拜一品,算起来跟耶律旭阳是平起平坐,“这个位置虽不算重要,但锦鲲一下子从五品小官升到一品大员,只怕朝中会有更多的人说闲话。”
“朕任人为贤,怕他们说什么?这么多年,他们明里暗里的在重要的位置上塞自己的人,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们敢说什么?”司徒复山被耶律旭阳说得微微有些不满。
“以锦鲲的能力,礼部大夫这个职位倒是能够胜任,他这次办案,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把一个陈年旧案审得清清楚楚,而且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倒是能经得起官场上的风风雨雨。”提到爱徒,耶律旭阳的眼神中无不透露出赞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