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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104)

作者: 一颗绿毛球 阅读记录

这位大理寺少卿能谋善断的名声,稍一打探就可知道。他未曾预想过陆执方是个草包,却未料到他也戒不掉膏粱子弟的作风,赴任路上带美酒,入夜枕边睡美人,今夜之事,或许真是他多心了?

默然片刻后,嵇二郎摇头笑了笑,搁下杯盏。

“果真是陶州寻不着的好酒,良宵苦短,我就不妨碍陆大人了。明日一早,我便护送陆大人到翁沙县去,那里灾民流离失所,就盼着陆大人的庇护。”

馥梨在床帐中背对着他们,听得嵇二郎离去,屋门阖上的声音,才慢慢转过身来。她坐起来,覆盖到肩膀的薄被滑下,露出一身未来得及更换的夜行衣。

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有惊无险。

陆执方在弥勒榻招呼她:“过来。”

他换了一只新的小酒杯,斟满了酒,递给馥梨。

游介然塞到大箱子里给馥梨的东西,有的没的,鸡零狗碎,有能派上用场的,也有瞎胡闹的玩意。

比如这两壶春风醉。

馥梨拿着酒杯犹豫,还是喝了下去。

醇厚酒液淌过了喉头,冰冰凉凉的,滑入肺腑却像一把火,烧起暖融融的热意,把她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烧掉了。人顿时觉得了一些放松来。

陆执方温声问她:“还要吗?”

她勉强维持理智:“会不会影响明日行程?”

“不会。”陆执方伸手一拉,把她拽入怀里。

“可是我怕嵇二郎发现了是我……”

“他没发现才怪。”

陆执方给她空杯蓄满了酒,再喂到她唇边,淡声解释道:“随行没有女子,他下楼了同驻店一打听就知道我有没有从花街柳巷叫人来,不难猜到是你女扮男装陪的我。适当露一些破绽,能叫他更放松。”

“我就是怕,给你拖后腿了。”

“没有,小梨儿很得用。”

小娘子不知道他所谓的破绽是何。

水润红唇微张,乖顺地把酒都喝进去,两颊渐渐浮出一抹酡红色,朱颜薄醉,恰如胭脂淡沫。陆执方垂眸注视片刻,拇指揉过她唇角,吻去那点酒渍。

春风醉浸过的唇,除了软,还透着酒香。

陆执方吻得轻柔,馥梨搭在他肩上的手忽然掉了下去,脑袋一偏,搁在他胸前,双眸已经闭上了。

竟是酒意微醺下,累得睡过去了。

也该累了,今夜可陪着他走了好多里路。

他抱起怀中人往床里去,轻轻放好,拉上薄被给她盖住。少女睡得不踏实,一会儿这里挠挠,一会儿把自己衣襟扯开,薄被踢到床边去,蛾眉拧在一起。

陆执方无声看了一会儿,想来是夜行衣束手束脚,叫她睡着不舒服的缘故。平生除了家中尊长,他没伺候过人,此刻脑海飞速回转,手下动作生疏。

罗袜解开,露出一双白皙丰润的赤足。

腰封卸下,解放不盈一握的纤腰。

朴素的黑色衣衫剥去,露出底下纯白中衣,要脱下衣袖了,免不得要把她身子抬起来。

陆执方手垫入她背后,将她托起,扯开了衣袖一边,再换一边时,馥梨半醒,睁开了还惺忪的杏眸。

“世子爷做什么?”

“替你宽衣。”

她得了答案,慢吞吞“哦”了一声,人便挨着他卸了力,叫陆执方更轻松地把另一边衣袖也脱下。待整套夜行衣都褪下,陆执方吁出一口气,抽过薄被再覆上去,这回可算能睡踏实了。被伺候的小娘子浑然不觉,杏眸半睁半闭,还在斜斜望他,蛾眉未展。

“怎么?还有吩咐?”

“……还想擦脸。”

得寸进尺。

陆执方两指一曲,想弹她额头,又怕给她睡意弹醒了,认命地去门外给她叫热水。

翌日一早,嵇二郎已在大堂恭候。

陆执方同荆芥、黄柏下来,便见桌上摆了早膳。

“陆大人同行的长随小哥,怎么不见了人影?”

“路上撞了些风,头疼,让她睡晚一些再起。”

陆执方答得随意,拿起竹筷,却是寻了个空碟子把早膳都夹出一部分,递给黄柏,“给送上楼去。”

“陆大人待身边仆役都如此亲厚吗?”

嵇二郎话音刚落,黄柏的早膳还未送上楼,楼梯就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睡晚了的小娘子作小厮打扮,软皮小帽戴得歪斜,露出鬓边几缕碎发,急匆匆地朝他们的位置走来,眸中有睡过了时辰的懊恼。

陆执方朝嵇二郎露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也并非人人如此。”

第51章 “就说哄不哄得好吧。”……

陆执方看过定南最早递送到朝堂的奏报。

只有短短一句:“大雨,昼夜不绝二十日,河决水出,流千余家。”

他也曾经在劝阻馥梨不要随行时,给她描述,而今在嵇二郎带领下来到翁沙县,仍是对眼前灾后余生的情景,感到良久无言的震撼。

严谨简洁的奏报,落为眼前景,是乱树倒卧,被连根拔起,是泥沙淤积,处处污水横流。

是放眼可见蓬头赤脚,盎中无斗米,架上无悬衣的翁沙县老弱妇孺。

朝廷赈灾队伍早他一两日抵达。

都水司郎中刘健已去往决堤处,指挥民壮修复。

县衙都被冲了,倒塌一半没重建。度支司员外郎徐海潮在临时支起来的县衙办公处忙得焦头烂额,见陆执方带着人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小陆大人,您可算来了啊。外头等着领米领救济的百姓看见了?”

他刷拉地扯过了一叠记录,是经折装的样式,另一头掉落在地面,给他拉出了等身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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