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贵女:种田撩夫养包子(3)
卫长歌自然是不会和盘托出的。她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手被人轻轻一握,卫长歌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却是卫长瑛。她脸上满是担忧,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吧!”
卫长歌心头一暖,这一屋子的人里面,只有这个妹妹和自己是最亲的,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正担忧她的,也只有卫长瑛而已。
她拍了拍卫长瑛的手以作安抚,然而这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很不是滋味了。陈云湘阴阳怪气地说:“哟,明明今天丢尽了脸的人是她,我看她倒是底气十足,倒像是做错了事的人是咱们呐!”
赵宝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陈云湘道:“二房的,你去给她检查一下,看她身子还干不干净!”
几个人都反应了过来。
卫长歌是在花轿上被一个男人劫走的,这样的事对于一个黄花闺女而言,无异于毁灭。
陈云湘上前来就想拖她去房里检查,才伸出手却被卫长歌避了开去。
算上老太太打人那次,这已经是卫长歌第二次躲闪了。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事,陈云湘也皱起了眉头,两个袖子一捋,上前就想要抓她。
卫长歌却在这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被这眼神一看,陈云湘没来由地周身一冷。
明明还是这张脸,明明今日她出了这样的事名节尽毁,可她总觉得,卫长歌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她却说不上来。
赵宝妹大喊一声,“反了你了还!云湘,给我按住她!”
“够了!”
卫长歌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这一声一出,在场的人都停了动作,愣愣地看着她。
卫长歌实在是受够这家人了,还验身?真当她是那个卑微怯懦的卫长歌么?
她的眼睛在在场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站在一旁的卫长瑛揪紧了她的袖子,闻言眼眶便是一红,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赵宝妹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叫道:“要死了!这不要脸的赔钱货,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让我老卫家的脸往哪搁啊!”
一时间,哭叫声,指责声,嘲讽声四起,卫长歌看戏一般静静地看了一遍所有人的嘴脸,拉了一把卫长瑛的手,放柔了声音道:“长瑛,我们回房。”
没有料到她会直接走掉,竟没有人拦住她。所有的喧嚣声被隔绝在了身后,卫长歌拉着卫长瑛,径直走进了属于她们的房间。
一踏进房门,她又是皱了眉头。
房间狭小,只有一张床,墙角一口小箱子,放着姐妹俩的衣服,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家具。再看那床,床上放着一床被子,被面破败不堪,所幸现在天还不冷,卫长歌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到了冬天盖着这样的被子应当怎么熬过去。
卫家虽只是普通农户,但刚才她在外所见,应当也不至于穷困到这样的地步。
正看着,肚子忽然叫了两声。
卫长歌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卫长瑛,后者却是体贴一笑,道:“姐姐今日还没有吃东西吧?”她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道:“姐姐等我一会,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吃剩下的包子。”
卫长歌应了一声,看着卫长瑛轻手轻脚地消失在了门后,这才收回了视线。
她该好好整理一下这原身的记忆了。
正文 第4章母亲
卫长歌,大岭村卫家大房长女,年芳十六。
其父卫峥执着于功名,虽屡考不第,仍坚持每年赶考。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其出门赶考的时节。此举早已引来了家中其他人的不满,但毕竟卫峥是自己人,况且说不准哪日他便高中了,到得那一日,整个卫家都会跟着鸡犬升天,是以大家虽有意见,却也不曾说出口过。
但大房的母女三人,待遇可就不一样了。卫长瑛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冷了的包子。她关上门,将包子塞给卫长歌道:“姐,厨房只剩这个了,你快些吃,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又要挨骂了。”
卫长歌刚刚才将记忆梳理了一遍,自然一下就听懂了。
说起来,她此次被逼着嫁给那钱坤,不过就是因为爹爹不在家,卫家其他人便对她们母女三人任意欺凌。那钱坤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正因为是村长的儿子,才得以如此嚣张跋扈。
可即便有村长做后盾,即便有算得上丰厚的聘礼,也没有哪家人家愿意将自己家的女儿送进火坑。
偏偏卫峥这个时候出门赶考,卫家的其他人就动了这个心思,不顾她们三人的反对,执意将适龄的卫长歌嫁了过去。
卫长歌的娘亲倒是坚决反对的,可是她本也处于弱势,加上多年没有生下儿子,赵宝妹一怒之下,让人将她关进了后山的山洞。而原本的卫长歌更是被硬塞进了花轿,后面的事情,卫长歌也算亲身经历,自然知道得清楚。
她也不挑食,几口将那包子吃了,腹中的饥饿感总算好多了。抬头却见到卫长瑛泛红的眼眶,卫长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自己这个妹妹,定然是因为自己遭此横祸而心疼了。
胸口一暖,她将卫长瑛拉到床边坐下,温言道:“哭什么?”
卫长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自己这个姐姐向来性子软,严格说起来,她们母女三人性子都软,这才会被家中其他人这般欺凌。若是放在以前,遭遇了这样的事,姐姐肯定痛不欲生了。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眼神明澈,笑容温和,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她讷讷道:“姐姐你……不难过吗?”
卫长歌笑了一下。
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会难过的。可她是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亲身经历过闺蜜和未婚夫的双重背叛,甚至遭到谋杀,和那样的丑陋一比,大岭村的卫长歌遭遇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这些话她是不能对卫长瑛说的。她想了想,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难不成要寻死么?”
卫长瑛一下子紧张起来,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放。
卫长歌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放心吧,姐姐不会做那样的傻事。长瑛,你要记得,无论遇到了多大的事,都要活下去。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卫长瑛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大约是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长瑛,如今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什么?”
“娘亲还被关在后山山洞里,山里没有吃的,咱们得去救她。”
卫长瑛睁大了眼,“可是爷爷奶奶他们……”
卫长歌道:“你觉得,爷爷奶奶对我们好还是娘亲对我们好?”
“自然是娘亲!”
卫长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并不是所有的长辈,都有资格做长辈。他们趁着爹爹外出,先是将娘关起来,后又逼我出嫁,长瑛,你需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她这一番话是卫长瑛从来没有想过的,在家中,爷爷奶奶年纪最大,是绝对的权威。他们发的令,即便心有不甘,她们母女三人也只知道苦苦哀求,却从不曾想过那是否正确。所以,娘亲被关了,卫长歌被嫁了,下一个,便自然是卫长瑛。
看着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卫长歌没有开口催促她,只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好不容易见到卫长瑛眼神变得清亮,像是想通了什么,外面忽然又传来了赵宝妹标志性的哭叫声。
卫长瑛紧张地道:“姐姐,我去看看。”
卫长歌点了点头。
卫长瑛出门后不过片刻就回来了。她脸色有点难看,看着卫长歌,颤着声音道:“姐姐,不好了,赵家退亲了!”
她的紧张是有理由的,即便赵家这门亲事再怎么不如意,可是如今的境况是,卫长歌半路被一个男人劫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而赵家又退了亲,便是坐实了她的不洁。从此以后,在这个大岭村内,卫长歌将永远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别说是嫁人,怕是正常生活,也不能再直起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