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33)
易允的余光瞥了眼那道一闪而逝的影子,看向旁边保镖,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冲进去。
“蓝——”商序南大喊,一双满是疤痕的手忽然从后面捂住他的口鼻,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保镖将人拎到易允跟前,男人凑近看了两秒,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只可怜的寄生虫。”
商序南青筋暴起,发疯般挣扎,被堵住的嘴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易允却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小声点,别把人给我吵醒了。”
他又看向前方那栋独立的两层小院,种满了花,夜空中浮动着馥郁的花香,和蓝嘉身上沾染的味道有些相似。
易允直接过去了。
…
蓝嘉这晚睡得并不踏实,也不知道是真实的易允把她吓到了,还是商序南讲的那些经历,她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噩梦。
梦里,蓝家步了商家的后尘。
阿爹跳楼自杀,阿姐车祸身亡,所有和她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变得一无所有,然后易允出现了。
他对她露出熟悉的笑容,让她乖乖跟他回家,她不肯,转身就逃。
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黑压压得让人心慌,空气又黏又热,接着飘起雨丝。
她不停地跑,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跑到周遭开始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诡异的画面像扭曲的万花筒,一扭转,她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大床上,手脚被冰冷的镣铐锁住,细长的金色链子落在床单上,刺眼极了,易允脱了上衣站在床边,戾气很重,肌肉充血贲张。
他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阴翳横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分手就是你的真心?”
窒息伴随着晕厥,厚重的不适感让蓝嘉瞬间清醒,她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被子下滑,落在腰间,一张病白的小脸全是细密的冷汗,乌黑的发丝黏了两缕,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卧室里灯光昏黄,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蓝嘉扶着泛疼的额角,揉了揉,又觉得口干舌燥热得慌,于是掀开被子,先去开了一扇窗,又去接水喝。
半杯刚下肚,蓝嘉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呀?”
她放下杯子,穿着一件杏色薄衫走过去开门。
卧室里的光线从门缝透出,驱散过道的黑暗,逐渐照出一副挺拔且压迫感十足的身躯。
易允站在卧室外含笑凝望她:“蓝嘉。”
蓝嘉还未从噩梦中缓过来,又看到真人杵在自己面前,脸色更白了。
易允看见她这样,笑意淡了几分。
蓝嘉想也不想就要关门,一只手掌穿过,握住门沿。
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急着关门做什么?”易允推开,步步紧逼,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得到她在乎自己的答案:“见到我,你不应该高兴吗?”
黑压压的影子将蓝嘉笼罩,她看着易允这张脸,忽然觉得有些吓人,“我,我困了……”
她被逼得步步后退。
易允走进卧室,反手把门关上,拧了锁。
“那也没关系,睡吧。”他微抬下巴,点了点床的位置。
蓝嘉:“……”
“怎么?又不睡了?”易允笑道:“还是要我抱你过去?”
蓝嘉抱着手臂往后退了一步,舌头磕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易允打量着这间卧室,颜色很丰富,随处可见手工做的绒花,姹紫嫣红,栩栩如生,也是,蓝嘉的手巧,那么大一张万寿图,绣得又快又好。
还挺厉害。
蓝嘉哪知道易允心里在想什么,看他都找上门兴师问罪了,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鼓足勇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认真道:“我想和你分手。”
易允的指腹碾过茉莉花,看都没看蓝嘉一眼,嘴角勾起笑:“想好再说。”
蓝嘉看到他的手指勾上一盆小茉莉,这花先前快死了,钟伯想把它扔了,但她觉得还可以挽救,于是带回房间精心养着,不曾想还真的养活了。
现在,它又摇摇欲坠。
蓝嘉看着就心疼,过去把花盆抱进怀里,“我好不容易养活的,你别碰我的东西。”
她轻轻摸了摸残缺的茉莉花。
闻言,易允看着被拽下的几片花瓣,眸色晦暗不明,片刻后,手指重重碾碎。饱满的花瓣零落成泥,迸出的花汁又黏又恶心,就像蓝嘉刚刚说的那些鬼话。
[我想和你分手]
[你别碰我的东西]
他转身盯着蓝嘉,“为什么?”
蓝嘉把花盆放到另一个窗口,背对着他:“我们不合适。”
“一句话不合适就想把我打发了?”易允冷笑,提醒她:“是谁几个小时前,在花园亲的我?又是谁说真心?”
“蓝嘉,你告诉我,是谁?”
橘黄的灯影落在女孩身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而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看了窝火。
易允心中有火。
“蓝嘉!”
“是我又怎么样?”她转身,看着几米开外的男人,“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事实上呢?”
蓝嘉眼里升起水雾,“你不仅伤害我的家人,还为了利益丧尽天良,商伯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
易允打断她的话,“蓝堂海的伤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