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94)
男人一顿, 垂眸,“怎么了?”
蓝嘉从他怀里探出头,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 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可怜女孩子,“还有她们。”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但还是被那些战战兢兢、像惊弓之鸟的女孩们听见。她们抱着膝盖手臂,露出通红可怜的眼睛望着蓝嘉,原本绝望的神情闪烁着希冀的渴望,盼着这些人能带她们离开这座牢笼,那些经历过的事,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蓝嘉的心口狠狠被刺了下,扭头望着易允,从她的视觉看去,男人下颚线清晰,五官过于深邃立体,晦涩的灯泡落下黯淡的光晕,大片阴影笼罩,显得他格外冷漠且不近情面。
“求求你了……易生,她们也是被拐来的。”
易允低眸看着怀里清瘦孱弱的妻子,头发散乱,脸蛋脏兮兮,遮不住病弱的苍白。自己都是小可怜虫,还在忧心其他人。
他冷淡地扫了眼她们。
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别人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缅甸最不缺的就是死几条人命。
易允不语,抱着她大步离开,笼子里的女孩们开始哭哭啼啼,绝望的声音怎么也藏不住。在这个地方,除非是被人救出去,否则自己逃跑,很快就会被抓住,等待她们的就是生不如死。
蓝嘉脸色一白,慌不择乱地攥住易允的衬衫,不停地求他:“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她们……”
哭得稀里哗啦,易允不耐烦,皱眉:“何扬,把她们送走。”
走了两步,见蓝嘉还在啜泣,他板着脸:“眼睛真不想要了?收回去!”
蓝嘉知道他冷血、脾气不好、没有同理心、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她被吓了,抽搭的声音噎住。
“易生。”
“又怎么了?”
“还有一个。”她赶在易允可能发火的前夕急急忙忙说完:“她叫莉莉,留着酒红色的公主切,要不是她,我就被人抓去……”
不管是拍片,还是卖*,这两个词她都说不出口,沾染着浓烈的涩情//色彩,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好事。
赛莉。
易允抿唇盯着蓝嘉。
至此,他大致清楚赛莉真正的目的。
一面伪装降低赛卡的戒备,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并在关键时刻先下手为强破坏他的计划;另一面假意对蓝嘉‘好’,被养在温室里的女孩,哪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到这种地步,还真以为自己遇到好人了。
想借蓝嘉来自保,从而拿捏他。
易允嗤笑。
“易生,你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她一定还在这里,你派人——”
“好啊。”
他轻易答应了,蓝嘉一怔,不可置信。
这时,身边全是铁链晃动的声音,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女孩子全部被安排出去,正有条不紊地从她身边经过。
她们得以逃出生天,只要易允愿意。但蓝嘉却陷进去了,因为易允在趁火打劫:“你想做慈善也不是不可以,但麻烦的是我,蓝嘉,蓝堂海有没有教过你,求别人帮忙要拿出诚意?”
赛莉算计所有人,不惜以身入局。
蓝嘉是陷阱里的猎物,被猎人虎视眈眈。
“什……什么?”
她还是那么害怕。
易允侵略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蓝嘉的眸光剧烈晃动。
易允想做什么,她一直都知道。
他不止一次想和她亲近,但到最后都被她哭走了。再浓厚的兴趣,都会觉得晦气。
男人毫不介意,亲了亲脏兮兮的脸颊,“我要你乖乖地接受我对你做的事,哪怕你心里再不愿意,也得给我忍着。”
他疯了一样想得到她,不止是这段不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还有她的人,她的心。
但‘心’是飘渺的,蓝嘉的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渴望和她亲近,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压抑不住后的释放,然而蓝嘉不是反抗就是哭。她的眼泪让他滋生出无边怒火,浇灭所有的旖旎。
别说上床了,就连抱一下都不愿意。
他也不止一次不计前嫌,扭头当做无事发生,依旧待她温柔体贴,可是她不接受,看都不看一眼,自始至终都对他冷着脸。
易允活了这么多年,得到权势以来,谁敢对他甩脸子?也就只有蓝嘉、只有他费尽心思抢来的妻子敢对他这样。
偏偏打不得骂不得,咽下‘苦果’供祖宗。
“怎么样?”易允看着沉默的女孩,逼她妥协:“只要你答应,我立马派人找她——那个你口中说的、留着酒红色公主切、为了救你被抓去卖的莉莉。”
他太懂如何拿捏蓝嘉了,哪怕手段卑劣肮脏、趁人之危。
但没关系,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易允也并不打算告诉蓝嘉,她口中的莉莉是谁、又是怎样的人。
蓝嘉感觉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令她痛苦不堪。
一个小人代表过去的阴影——她排斥厌恶像loyen这类人,恰恰易允就有这些特质,他与她的择偶标准完全相反,在撕破假面后,不屑于伪装,拿枪威胁她的家人,逼她就范,逼她爱他,把她抢回家,还让她和他结婚,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眼睛发黑,脑袋缺氧窒息,舌尖的刺痛,吞咽里全是他的气息,那些灼热的呼吸、像大山一样沉重的身躯、还有常年玩枪弄出薄茧的手指。
蓝嘉清晰地记得,最可怕的那次,落在月要侧险些将她烫伤,他的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有力,毫不费力地拢攥住雪丁页,陌生的触感放大她所有的感官,那一刻蓝嘉清楚地认识到易允带给她的压迫感有多强烈,也是这次,她在卫生间看见自己身上的指痕和吻痕,雪白的颤颤巍巍刻下他到访的痕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