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的锁链(104)

李衍有些不能呼吸，他一只手抓住殷万的手，一只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他狰狞地笑着，脖子和额头青筋毕露，脸也慢慢憋红。

李衍艰难地压住涌上喉间的反胃，断断续续说：“你真的以为祁悦良…爱你吗？那你看…这是什么？”

李衍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亮着，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身着白衬衫，浑身湿漉漉，水珠滑过他的下巴，他的双眼被领带蒙住，看背景是在浴室中，他跪坐在浴缸，周围雾气缭绕。

殷万猛地睁大眼睛，他呼吸急促，抓着李衍脖子的手一时不稳，被李衍推开。

殷万踉跄着后退几步，犹疑问：“这张照片你为什么会有？”

“你猜？”李衍握着手机摇了摇，那张照片晃得殷万头晕，殷万想伸手去捉，被李衍躲过。

李衍说：“除了照片的主人主动发给我炫耀之外，我还能从哪里获取呢？”

殷万脸色苍白。

李衍盯着殷万难过痛苦的表情，愉悦畅快地说：“你知道祁悦良发给我这张照片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吗？”

“够了，滚。”殷万声音嘶哑。

“他说，殷万真好玩，多给点甜头，立马就会摇着尾巴讨好人，任凭吩咐，像条哈巴狗一样赶也赶不走，只能等新鲜劲过了再一脚踹开。”

殷万双眼爬上红血丝，他似怒似悲。

“祁悦良的原话我一字不改传达给你，希望能帮助你认清他这个虚伪的人。”

“我不相信你，立刻马上滚开。”殷万握着拳头，强忍着翻涌的情绪，他的眼中毫不掩饰对李衍的厌恶。

李衍打量着殷万，忽然靠近殷万，直勾勾看着殷万说：“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去当面质问祁悦良，观察一下他敢不敢看着你的眼睛，然后坚定地否认这一切。”

“我不懂你在坚忍什么？这样一个烂人，你居然还佩戴着他送你的戒指，他在床上给你的滋味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吗？”李衍低头瞟殷万的手，眼中不屑。

殷万听闻这话，立刻给了李衍一拳，他抓住李衍的衣领，表情可怕，语气带着警告：“别用这种事来侮辱他。”

李衍哈哈笑着，他用舌头抵了下口腔内部，火辣辣的痛感在脸颊上灼烧。

李衍笑够了，他恢复面无表情，讥讽说：“你真是一条贱狗，难怪祁悦良还巴巴想追上你解释，没了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犬对他好，长夜漫漫，他得多寂寞。”

李衍这话一出，意料之中又获得殷万更重的一拳。

李衍不以为意，他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比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殷万都更像一个疯子。

殷万皱着眉头。

李衍说：“两拳就够了吗？”

殷万眉头拧得更深，他抬手指着门：“滚。”

“等等嘛，我的西装都被你弄皱了，就这样出去，我的体面都没了。”李衍整理好着装，他扭下门把手，要跨过门槛时，他扭头看殷万，眼神阴翳，低声说。

“你舍不得动手，我帮你。”

殷万抬眼看李衍：“你——”

殷万刚张口，门就被关上。

殷万思索着李衍的话中含义，他慢慢抬起手盯着银戒，最后，那枚有着特殊意义的戒指被殷万摘下，藏在枕头底。

……

祁悦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是被枕头旁边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下手机来电，发现是易绽。

祁悦良闭上眼睛接听，又陷入半睡半醒之间。

“喂，大早上的干嘛呢？”

“……”易绽沉默。

“现在是中午十点半。”

“哦，所以打电话来干嘛？”祁悦良语气迷蒙，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你是猪吗？这么能睡？”易绽叹了口气。

“那个殷万的事，黄海说查不到。”

祁悦良听到殷万的名字，瞬间清醒，他睁开眼睛问：“什么意思？怎么就查不到了？你不是说他有人脉吗？”

“他确实在这方面有他的资源，他之前也帮别人查过，这次我也不清楚，可能殷万身上的秘密藏得有点深吧，我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帮你查一查。”

祁悦良蹙眉，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生活，那肯定会留下一定痕迹，怎么可能一点都查不到呢？

“会不会是他查到了，但是不想说？”祁悦良问。

易绽犹豫着说：“这怎么可能？黄海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他又不认识殷万。”

“也对，那你再帮我上点心吧，我要接着睡回笼觉了。”

“还睡？你作业写完了吗？饭吃了没有？睡多了头昏。”

“啰嗦。”祁悦良听得烦，直接按掉电话，他翻了个身子，又将自己沉入睡梦。

翌日。

祁悦良很少这么早到教室。

在教室还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位子上托着腮帮发着呆。

殷万今天会来上课吗？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人，每一个人进来发出的响动都让祁悦良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门口

被迫接受祁悦良目光洗礼的同学瞬间胆战心惊，低着头缩小自己的存在，赶忙落座自己的位置。

王小义一进门就跟祁悦良目光交接，王小义一愣，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还抬手招了招：“嗨？”

祁悦良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向一边。

王小义心知自己的表现又错了，他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回到位子。

他的位子离祁悦良很近，不得不跟祁悦良打招呼：“祁少，早上好。”

“好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