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的锁链(4)
殷万没回答,祁悦良料到了殷万的反应,冷笑着说:“这么喜欢趴着,看来很喜欢当狗啊,金融系第一的殷万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闻言,殷万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冷睨着祁悦良。
“你是在瞪我吗?”祁悦良抬手想扇殷万一巴掌,又忍下气,改为捏殷万的下巴,狎弄着,又嫌弃一样甩开。
殷万垂着眸子,忽然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祁悦良语气不善。
殷万一字一句说:“你祁悦良仗着个爹也就这点本事了。”
祁悦良猛然睁大眼睛,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回过神来时,殷万已经顺着台阶滚到了底。
祁悦良才意识到,他把殷万从楼梯口狠狠推了下去。
祁悦良的手甚至还条件反射往前伸着,他想去拉殷万的,却和殷万的指尖错过。
祁悦良脸色苍白,是殷万激他,他不是故意的!
李衍和王小义都惊呆了,看着殷万护着头一阶一阶摔到一楼地面,默契地退后几步远离了祁悦良。
大厅里,音乐声和人声戛然而止,其他人手足无措看着眼前的画面。
上一秒还在和人划拳的易绽收起惊掉的下巴,匆匆放下酒杯,去查看殷万的情况。
殷万疼得蜷缩起来,他脖子上的项圈和锁链,还有勒出来的血痕都让一切昭然若揭。
易绽站起来叹了口气,他酒都吓醒了,只能对着祁悦良无奈摇头:“我不是让你适可而止吗?你把人从那么高楼梯上推下来,万一脑出血,你要进去吃一辈子牢饭吗?”
祁悦良被说得脸隐隐发烫,他看向殷万,心里涌上一股后怕,又强行镇压:“怕什么?他命贵的很,怎么会死在我手上。”
被祁悦良叫过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少爷小姐,非富即贵,自有跟祁悦良家世旗鼓相当的。
此时见了祁悦良的心狠手辣,有心善的放下酒杯开始指责祁悦良,说他大庭广众下还搞欺凌这套,有点上不了台面。
祁悦良就像没听见一样,盯着殷万一言不发。
易绽说:“叫你的家庭医生来。”
祁悦良冷着脸没说话,易绽拿出手机拨号。
很快家庭医生赶来,经过初步诊断,殷万左边胳膊脱臼,右边脚踝扭伤,紧接着被送往医院打石膏。
看着殷万上了救护车离开后,祁悦良赶走了所有人,噼里啪啦摔了很多东西,一小时后才打了电话叫家政阿姨。
殷万休了三天,祁悦良也心烦气躁了三天,坐在课桌上时常走神,老师也不敢去打断他。
同班的王小义因为祁悦良这几天没找他麻烦,默默祈祷殷万不要来上课,让祁悦良继续心情不佳。
直到第四天,祁悦良拎着书包一进门,目光立刻注意到殷万,祁悦良脚步一顿,皱了下眉,不耐烦地移开视线坐到自己座位上。
班里人早传开了殷万请假的原因,碍于祁悦良才个个当不知道。
这下两个冤家对头又见面,不少人暗地里想看戏。
令人意外的是,祁悦良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最后一节课,辅导员来开班会。
祁悦良带着蓝牙耳机,光明正大听着歌。
年轻的辅导员看了祁悦良一眼,继续说着话,忽然话头一拐,拿出一份名单弹了弹,说:“这是今年需要交的班费,一人980元。殷万,只差你了,我已经三催四请过了,你到底什么时候交?”
祁悦良听到殷万的名字,突然摘下耳机。
班里一片静默。
祁悦良啧了一声,他支着下巴,扭头看向后排的殷万,目光是赤裸裸的讥讽。
各种各样的目光向殷万袭来,可怜的,嘲笑的,看不起的,翻白眼的。
沉默了一会儿,殷万说:“还差几天兼职,我就可以筹齐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班马上要定餐厅聚餐了?你班费交不齐,我怎么定你的桌?”辅导员口气不耐烦。
祁悦良拍了下桌子,辅导员顿时噤声,祁悦良声音很轻,却在班里非常清晰:“我替他交。”
辅导员一愣,祁悦良拿出手机,看向辅导员:“你愣什么?过来啊,我现在转给你。”
“不需要!”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
“别清高了。”祁悦良很快把钱付了过去,收起手机,转身靠着书桌,随意地对殷万一笑,他歪着头说:“现在我是你债主了,开心吗?”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
其他同学没敢动,殷万站起来背上书包。
祁悦良马上冲殷万走去,挡了殷万去路不说,还挑衅地推了下殷万肩膀,抱着手臂说:“殷大学霸,休了三天,还没学会怎么讲话吗?”
殷万侧着身想走,祁悦良一把拉住殷万的衣领,似笑非笑:“领子系这么高,是有什么秘密吗?不会藏着吻痕吧?”
“松开。”殷万冷冷说。
“松开?”祁悦良挑眉认真看着殷万:“你是在命令我?”
殷万一脸忍耐,似乎想摆脱祁悦良,离开这里。
祁悦良偏偏缠着殷万不让走:“我才刚替你付完钱,你就这个态度?”
殷万冷声说:“我没要求你这么做。”
“我这不是顺手帮一下班里贫困学生吗?不过你穷到这个地步也是我没想到的,浑身上下一股穷酸味。”
祁悦良说着还抬起手捂鼻子,仿佛殷万真的酸不可闻。
班里顿时笑成一片。
一个靠窗角落的女生捏着手站起来,提起勇气大声说:“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殷万打零工挣的钱都付给医院了,他怎么受的伤你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