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的锁链(45)
难怪,殷万会说出那句“你是在引狼入室”。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万一定在心里嘲笑他的无知吧,殷万曾经会不会在背后贪婪地注视他?会不会面对面冷冰冰的同时心里却生出对他的恶念。
祁悦良不停咒骂。
肮脏,变态,下流!
殷万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想到这几天或者是之前,殷万一直对他存在的真正心思时,祁悦良就不受控制地厌恶,他居然跟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近距离待了这么久,还让人进卧室讲睡前故事。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要藏礼物,祁悦良说不定永远不会发现这本日记本,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祁悦良想将殷万赶出家里,赶出学校!
这还不足够。
他要让殷万为这样肮脏地冒犯他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什么叫做云泥之别,一个一无所有身无分文的清贫穷酸鬼,居然肖想他!?
祁悦良引起生理反应的干呕,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祁悦良清晰地通过日记本感觉到了殷万的深不可测,也因此想通了更多不解之事。
比如订婚宴那天,为什么殷万一反常态,突然想要搬进他家,之前还抗拒不屈,祁悦良还暗笑殷万故作清高,也许之前冷冰冰的模样,那并不是不向权贵低头,而是殷万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欲吧?
祁悦良一阵恶寒。
殷万后来搬进来,绝对是因为听到他在台上讲和吕依依订婚的事,因此失去冷静,没沉住气。
所以……殷万是在采取行动。
目标是……做他。
“啊——”祁悦良大叫一声,不能接受。
祁悦良从来没有这么突然地直面一个人内心阴暗的想法,他险些站不稳,随之而来的,是提前发现的庆幸,意外又震惊的愤怒,以及疯狂想要报复回去的憋屈。
祁悦良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已经在想着将虚伪假面的殷万千刀万剐。
那本日记,那本该死的日记!
他一定要把它烧掉。
不过不是现在,祁悦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祁悦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从另一个方面看,这本日记同样表明了一件事——殷万喜欢他,而且是非常喜欢。
那就好办了。
还以为殷万这条烈犬能训成家宠,原来是裹上了一层温和的假皮,在祁悦良身边忍辱负重,步步为营,妄想温水煮青蛙。
到底谁才是猎物呢?
谁先动情,谁就是输家。
玩一个居心不良的穷酸鬼,简直是易如反掌。
把他慢慢勾到手,再狠狠甩掉,一定会很有趣,谁让殷万才是那个先招惹的人呢?
殷万应得的。
……
15分钟后,殷万敲了两下门,随后指纹解锁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
屋里没有开灯,阳台上的窗帘也被拉住了。
照明不良的条件下,屋子里的摆设有些难以确认。
殷万抬手打开客厅的灯。
屋子里顿时灯火通明,殷万也因此看到了客厅里的一切。
殷万没有太明显的惊讶,但也无所适从:“你真的为我……”
“你很感动吗?”祁悦良问,语气沉沉。
殷万点点头,片刻后又补充:“谢谢。”
祁悦良指指对面桌面上放着的白色小方盒:“我为你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还可以再换。”
祁悦良夹着嗓子,细心温柔地说。
殷万看了眼方盒,神情变得柔和,他走到桌边,拿起方盒打开盖子,水蓝色水晶手表看起来特别昂贵,殷万皱了下眉:“这个礼物应该不便宜,心意我领了。”
祁悦良挑眉笑问:“所以你是觉得太贵不敢收?”
殷万没说话,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祁悦良心里冷笑,他祁悦良比一块表贵重了不知几百倍,殷万是怎么敢肖想他的?
还想看着他的脸做?
祁悦良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到这句话,他的脸瞬间黑成碳,语气很冲地说:“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给了你就收着,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说不要,估计就是想要的意思。”
殷万想张口,祁悦良紧接着说:“说不定你面上想要和我拉开距离,心里却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殷万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成平淡的样子。
哼,继续装吧。
祁悦良扔给殷万一个打火机,冷冷说:“去冰箱里把蛋糕端出来。”
殷万表情又带上淡淡的笑意:“好。”
祁悦良抱着臂,笑吧,笑吧,尽管笑吧。
祁悦良在心里想,他会很快让殷万笑不出来的,说不定哭出来都有可能。
殷万提着蛋糕出来,放到桌面上,眼睛盯着祁悦良,很认真地说:“谢谢,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过生日。”
祁悦良一愣,这是在卖可怜?
殷万还以为他是那个单纯的白痴吗?
祁悦良嗤笑一声:“那你还真可怜。”
殷万没有恼,他拆开一根蜡烛,递给祁悦良,想让祁悦良给他插蜡烛。
祁悦良把蜡烛用力按在蛋糕中间,不悦地催促:“别磨磨蹭蹭,快点许愿!我饿死了!”
殷万点燃蜡烛。
祁悦良昂着头,用命令的语气:“去把客厅灯关掉。”
殷万照做,一下子只有蛋糕上的一根蜡烛在亮着,仅仅照着周围一小点地方,特别有过生日的氛围,却显得有些暧昧。
因为殷万在直直看着他。
以为是在阴暗里,他看不到他赤裸裸的侵占目光吗?祁悦良桌下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强忍着恶心,同时控制着自己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