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人外研究手记(126)
“抱歉,我忘了我带着手套。”
你这才发现他带着的可不是一般的装饰手套,而是实验防护手套,不仅隔热防潮耐刀割还能防腐蚀的那种。怪不得连这么烫的杯子,他都能面不改色地递给你。顺带一提,在提供防护的同时,为了确保不产生手感上的偏移,这种手套都是私人定制,功能也可以跟随定制者的需求而任意叠加,不过通俗来说,这种手套最大的特点就一个字,贵。
“没关系的,放一会儿就能喝了。”
你维持着捏着耳垂的姿势,在冰凉的耳垂上搓了搓还有些疼的指腹。
博士摇摇头:“你的唇开始干裂了,说明研究员小姐至少三小时内没有摄取过水分,该摄入水分了。”
他轻轻咬住掌根处的手套边缘,慢慢褪·掉那副完全贴合的手套。初雪般的肌肤因此被一寸寸剥离出来,你搜刮了脑袋里所有的褒义词都无法准确形容那样一只纤长而匀称的手,像是造物主最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即便是手背上的经络也做了精心的调色。
你甚至觉得那些所谓靠手吃饭的手模们也没有博士的手生得如此好看,竟让你一个不是手控的人都险些看入了迷。只是你也非常奇怪为什么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博士还像是发着光的莹玉,整个人都拢着淡淡的辉光。
“我的手很贵,所以一般都会带着防护手套。”
他一边淡淡地解释着,一边毫无犹豫地再次伸手握住了那杯滚烫的奶茶,莹雪般的肌肤立刻就被烫得泛红,令那只不似凡物的手掌染上几分人间烟火色。
“确实很烫。”
他改握为抓,将奶茶放进一旁的控温仪,快速调整了几个键,再次放置你的面前。
“60度可以吗?”
你点点头,捧起暖和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久违的热饮下肚,暖乎乎的胃部令你连神情都舒展开了。你总算放松几分,不再拘谨地勾着肩膀。
博士见了,嘴角不自觉地跟着翘了翘。他交叠起双腿,甚是随性地抓了几块冰握在手心,静静地平复着被烫到的肌肤。
见状,你连忙放下杯子,忧心忡忡地盯着他被烫红的手·心。心下奇怪这位博士明明都说了自己的手很贵,在你被烫后,怎么还傻傻地摘手套去摸杯子。
“可能是轻度烫伤,这里有药膏吗?我帮您处理一下。”
“没事。”博士递来湿漉漉的冰块:“你要吗?”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指尖:“不了,谢谢。”
说完,你又捧起杯子喝了口丝滑的奶茶,将奇美拉的情况全都简而告之,并询问是否能找到当年有关【奇美拉热潮】的资料。你特意说得很慢,就是为了能让对方听清每一个细节。他握着冰,认真听你说完后,便扔掉那些化了一半的冰,被烫红的肌肤似已有改善,终于不再刺眼。
博士擦干手掌,向你摊开:“样本带了吗?”
“当然!”你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才会冒险前来。
“【奇美拉热潮】的实验资料库很庞大,只有通过基因检测才能快速找出你说的那只生物。”
博士答应地很爽快,接过你带来的样本后就快速打开了所有需要的仪器,手指捏起脱下的防护手套叼住,熟练且快速地戴回手套,活动开柔韧的手指。
你已经很久没碰这些仪器了,操作方法早就还给了导师,更何况在被动参与这个项目前,你在这方面可是个十足十的外行,于是便只能厚着脸皮问博士讨要说明书打算快速回顾一下,好给他打打下手。
博士用眼神示意你查看仪器右上方的感应区。实验室设备五花八门,每个研究员都有自己惯用的品牌与操作习惯,为了方便快速适应,通常品牌商都会在仪器上设置一块感应区,用于烧录研究员的操作习惯并查看仪器型号及初始操作方法。
你摇摇头:“最好是纸质版的,我现阶段不太方便使用平板。”
“研究员小姐真是半路出家?怎么会有人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博士听后笑了笑,为你指了一处抽屉。
对于长期从事科研的博士来说,摆弄这些仪器自然同呼吸一样自然,是早已融入肌肉记忆的机械作业,会说出这样的挖苦早在你的预料之中,你也就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取了厚厚说明书后摸着墙壁找起灯光开关。
正在准备检测仪器的博士头也不抬:“不要开灯,我有先天性白化病。”
白化病人畏光,先天缺少黑色素。
所以他的相貌才会如此特别,实验室里的灯光也非常昏暗。
你抿着唇沉默了。但博士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不可逆的病症,面上完全没有忧色,只专注地调整着所需的仪器。随后又起身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那大量的冰令你看得牙酸,便委婉地提醒他冷水伤胃,不料对方却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
“我的胃在救命包实验中已经切除了,现在用的是机械模拟器官,被时空乱流截断的左腿也换上了机械假肢。”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左眼,语气淡淡:“还有这里,我的左眼球在三代穿梭车实验中丢失,现在用得是义眼。我的脾脏也为此切除了一半。所有医疗机构都说我太疯,怕是活不过下次评级了。”
你说不上来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在外人眼里博士成就斐然,几乎站上了云端顶峰。可这些都是他用命换来的,三代穿梭车实验的名字一出现在他的嘴里,你就猜到了他是真得会为了科研搏命的类型。
科技发展到现在,唯一没被攻克的难题就是穿梭技术了,放眼整个蓝星,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天选之女不会在穿梭时被时空乱流攻击,自然也就不会有正常人再去研究这个难题,毕竟任何课题的研究都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对于没被选中的人来说,每一次实验几乎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