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沉吟须臾:“我或许知道魂引在何处了?”
找到昔年灵山道人的卦阵就能找到魂引。
灵山道人在凡界侍奉中宗直到他寿终正寝,后又侍奉元宗,可是元宗不到忽有一日暴毙,灵山道人的丹药便成了众矢之的。灵山道人的长生丹好与坏,木离不知,可灵山道人设在皇宫的祭坛,是昔年凡界第一道连通阴阳幻境的密道。
谢烬渊的千魂引便是由此阵中而来。
“如何解?”木叽朝她一笑,眼中星芒骤亮。
木离愣了愣,木叽确实像谢烬渊,更像他年轻一些的时候,还没有做梓芜山掌门的时候。
“师尊?”
木离不自在地别过眼,口中念诀,身体俱是一轻,二人以叶片之态,穿入了宣和门间的细缝。
内城中却与记忆中大不相同,白雾茫茫,不见楼宇,不见宫阁,更无往来的禁军,空空荡荡的石道两旁高墙林立。二人往前行,眼前渐渐出现一座为何的石台。
是这里!
木离趁势往上飞去,化作人影,数道青火照亮了雾蒙蒙的石台,当中不见炉鼎,却也被一分为二,中间蜿蜒着一条血色的诡秘线条。
空中既有血腥气,也有一丝花香。
青火慢慢下沉,石台之上藤曼缠绕,一丛又一丛鲜红的竹节海棠绽放,缠绕的枝条纠葛,中间金光一闪。
“是这里了。”木离喜道,“梓芜山的乌金宝匣。”千魂引就在其中!
她伸手一招,一道火绳朝地面卷去,顷刻间烧尽了捆缚宝匣的藤条,正欲卷起宝匣,忽而斜飞来一道银亮的剑光,斩断了她手中的火绳,嗞一声爆香,剑芒流转。
剑端赫然插入宝匣之上,青玉剑端上空空如也。
正是她前些时日烧过的玄光剑。
木朝来处望去,白雾朦胧中,人影飞来。
谢烬渊?
她灵台微动,再一看去。
不是谢烬渊。
自诸道身入秘境之后,刘紫鹜便想趁机她由梓芜派的密道将玄光剑召回。可是剑魂并不受剑诀感召,反而往幻境深处而去。
刘紫鹜只得紧随而去,若是丢了玄光剑,她如何同师兄交待。
玄光剑一路疾行,到了浓雾深处,剑光突地一闪,朝火光而去。
“木离!”刘紫鹜看清了雾中的人影。
玄光剑尚在宝匣之上嗡鸣不止,木离看了看剑,才望向刘紫鹜,冷淡道:“又是你,怎么如今这把剑归你了?”
刘紫鹜正欲答,却见到她身后默立的人影,大惊失色道:“师兄,原来是你在这里!”她急朝他奔去,却见他神色不安地半退了一步,对木离道:“师尊?”
师尊?
刘紫鹜顿足脚步,怔忡片刻,忽地才想起来去看他的灵根,水灵根,只是个金丹修士。
她心头狂跳,一寸一寸地再去细看他的面目,分明就是谢烬渊的面目!
为何只是个金丹!
“他不是谢烬渊,他是我的徒弟。”木离冷淡地说,“本是灵兽。”
“灵兽?”刘紫鹜往前一步,而此一回他却没有后退,任她细察。
刘紫鹜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原本那一道狰狞的疤痕果然没有了。
这真是灵兽化人,不是师兄。
她的眼神不由落寂了下来。
木离觉察出了当中古怪:“谢烬渊难道不在昆仑山巅,反倒进了秘境?这魂引不是梓芜派祭出用以大比么?”她不快道,“为何玄光剑如今又来霸着宝匣,不让人取了?”
刘紫鹜心中慌乱了一瞬,先笑了一声,再答道:“师兄,自回了梓芜山,我来秘境是为替他取剑。”
“玄光剑真归了你了。”木离笑道。
刘紫鹜看她神色平淡,实在是听不出她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师兄不见了。
刘紫鹜这些时日担惊受怕,实在是憋不住了,话刚到了嘴边,却听木离口中念诀,念得还是梓芜剑诀。
玄光剑似有所感,愈发剧烈地嗡鸣作响,龙吟夹杂凤啸,震颤起来,终是,自宝匣之上拔起,落到木离掌中。
“木离!”刘紫鹜唤道。
“我既取得,那么此剑就归我了。”她说罢,伸手一招,乌金宝匣稳稳地落到了她怀中。
匣上雕刻的梓芜山色,峰巅积雪,流云相逐,木离手指一碰到匣身,便刺痛了一瞬。
丹田犹如火起,她指尖灵力乍泄,道宗四大派的各色符箓顷刻裂了个粉碎。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匣上的金锁口,匣中乌木匣身因年代久远,早就没了光泽。
木离脸色一沉,抬头道:“此宝匣是个空匣,魂引呢?”
“什么?”
刘紫鹜顿时心惊肉跳,探身一看,果真空空荡荡!
第50章 谷底
刘紫鹜正欲说话, 却见眼前的木离周身腾起熊熊烈焰,戾气扑面而来, 她的面庞被火光照得猩红,一条又一条细小的黑色纹路爬上了她的脖颈。
刘紫鹜认得魔印,声音发抖道:“木离,你,你的魔毒还没解?”刘紫鹜哑然无声,
她的眼神冰凉:“真的魂引呢?”
烈火并没有多少温度,刘紫鹜只觉周围骤冷, 鲜红赤火中间多了几道诡异的青色火焰。
她心叫不好,忙退了几步:“魂引……魂引一直就在乌金宝匣里。”刘紫鹜着急道,“没有人动过, 如你所见,四道符印完好无缺。”
木离心中怒火更甚,大笑了一声:“你们梓芜山如今已经这样说话不算话了么, 奇宝能人取之即可,但现在却出尔反尔?”
刘紫鹜上一次亲眼见到魂引是去年, 魂引当时明明就在宝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