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怪怪的,捂了捂脖子:“我可以自己来。”
“你?”陆无咎冷笑一声,“你确定你的嘴够得着脖子?”
“……”
连翘乖乖闭嘴,终于不再扭捏,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吸她的脖子了。
陆无咎见她主动走过来,脸色也终于好看了点,示意了一下她领口。
“自己往下拉。”
“知道。”
连翘不情愿地往下拉了拉,然后陆无咎便握住她的后颈,撩开垂下的发丝对准伤口。
毒血一口一口被吸出来,连翘双手紧紧抓住了陆无咎后背:“疼。”
陆无咎压着她脖子上的咬痕:“疼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总是冒冒失失,也该长长记性了。”
连翘眼泪都出来了,抓紧他后背声音拖着哭腔:“你、你轻点。”
陆无咎埋在她颈侧,忽地停下:“不许叫出声。”
连翘泪眼汪汪:“为什么?”
陆无咎微微烦躁:“让你别叫就别叫。”
连翘小声辩解:“可是,这蛇真的很毒,伤口真的很疼,我忍不住。”
那被毒牙刺进去的血洞还在流血,四周微微泛着红,陆无咎顿了顿:“那你小点声。”
连翘咬住唇重重点头,偶尔泄出来一丝声音像猫叫一样,更加挠人。
陆无咎眉眼又是不悦,沉沉地望着她,连翘很委屈:“我声音已经很小了,你还要怎么样?还有,你凭什么不许我叫?”
陆无咎薄唇一抿,随便找了个理由:“难听。”
“……”
连翘难以置信,微湿的睫毛都忘了眨,眼泪也半掉不掉的。
什么,居然敢说她声音难听?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人这么说过。
连翘水蒙蒙的眼睛中慢慢染上一丝薄怒,秀气的眉毛也拧成了麻花。
嫌弃她是吧,那她偏要叫了,还要贴着他的耳朵叫。
第040章 梦貘
连翘声音清透空灵,脆生生的,经常被夸像百灵一样。
当她捏着嗓子,樱唇微启,声线又变得软糯,甜如浸蜜,刻意凑近陆无咎时,陆无咎微微一僵:“你做什么?”
连翘眨了眨无辜的眼:“没做什么啊,你压住我的伤口,弄疼我了,我叫两声也不行?”
陆无咎盯着她狡黠的眼睛,喉结轻滑了一下:“随你。”
连翘于是更加变本加厉,故意凑近贴着他的耳边,微微张开嘴唇。
陆无咎就那么听着,他长相偏清冷,看起来淡漠寡欲,难以亲近,但若是仔细留心,不难发现他此刻冷冽的眼神中沾染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暗色。
连翘被他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静静地盯着,莫名有些害怕,她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干脆闭了嘴
陆无咎终于开口:“叫累了?”
连翘似乎才想起来:“啊对,有点累。”
陆无咎唇角又一勾:“不中用,这才多久。”
连翘纳闷了,他不是觉得她声音难听,怎么她不开口又骂她?
陆无咎擦着唇边的血迹,眼神意味不明。
人在尴尬时,会假装忙碌,连翘扭头,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摸摸耳朵,干脆往山坡一趴,拨开茂盛的草根盯着姜劭那边,故意抱怨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都一刻钟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相信没有,要是能看到他在做什么就好了。”
话音刚落,陆无咎便抬手在溪边幻化出一面水镜,镜中映出来的正是进入阵法中的姜劭。
连翘吃了一惊:“你怎么做到的?”
陆无咎淡淡道:“不过是在阵法中加了一面水镜,两面水镜一联通,自然便能看到了。”
他说得轻巧,连翘却撇了撇嘴,幻阵本就不易施展,两面连通的水镜更是极费灵力,她估计他此刻大半的灵力都耗在维系这个阵法和水镜上了。
就逞强吧。
万一姜劭发现了自己身处的是幻境,破境而出,他也是要受反噬的。
连翘盯着镜中的姜劭和他带的人,只见他们进入山洞之后环视了一周,暂时未动,然后一行人便看到了石壁上刻画的那幅骊姬画像,站在画前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姜劭似乎已经相信了,抬抬手似乎在吩咐手下人什么。
连翘屏息凝神,目光紧随他的举动,准备跟过去截胡,谁知此时,姜劭似乎发现了有人在注视他,猛地回头,紧紧盯着漆黑的山洞顶,而那位置正是水镜的位置。
连翘吓了一跳,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会的,这水镜设置极为隐秘,姜劭又没去过这碎片里,不可能发现。
姜劭的确是没去过,然而他这人生性多疑,一旦感觉不对,便立即打算出去。
连翘心叫不好,姜劭是知道这个地方用不了法力的,而陆无咎的阵法只能压制他一时,姜劭前两次运转灵力都被陆无咎强行压制了,第三次的时候,他骤然结印,感觉到了一丝灵力运转,于是意识到了这个地方根本不是崆峒印内部,瞬间怒火中烧,剑一拔强行破阵——
阵法被冲破的那一刻,只见原本的山洞霎时崩塌,陆无咎也受到反噬,心口一震,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他往后退了一步。
连翘冲过去:“你没事吧?”
陆无咎声音平淡:“无妨。”
话虽如此,他唇角却溢出一丝血迹。
又装!连翘暗暗腹诽,递了一块帕子过去:“别在我面前逞强了,用不用我替你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