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咎语气冷淡:“周见南不知在哪寻到了一味治腿的良药,这药好归好,只是需要不停用法力催化,他说暂时不方便动,临时让我顶替他过来。”
连翘皱着鼻子:“咦,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口?”
陆无咎永远是一副冷脸:“都已经这个时候,是谁有什么必要?”
连翘看出来他大约也不是很愿意,于是侧身挪了挪:“来都来了,那便进来吧。”
只是,原本是周见南过来时,连翘还能和他边聊边等,但换成陆无咎之后,连翘除了和他吵架便没什么话可说了。
不过,人虽然冷了点,不得不说,陆无咎穿朱戴紫的样子比平时又倜傥几分,尤其在昏黄的烛火下,冷峻的眉眼都染上了一丝柔情。
连翘不自觉就瞄了好几眼,当然她也不是光明正大地瞄,而且随手从箱子里抽了一本册子挡一挡。
但陆无咎这个人可恨就可恨在敏锐的感知力。
都已经挡上了,他还是有所发现,只见他微微一侧目,语气凉薄:“看够了没?”
连翘瞬间拿书挡住脸:“谁看你了,自作多情,我是在看书,看书懂吗?”
陆无咎瞥了一眼那画册封面,颇为好心:“你确定,要看喜房里的书?”
连翘怼回去:“不行吗?谁说婚房就不能看书了?”
陆无咎顿了顿:“我是说看喜房里的书,不是在喜房里看书。”
连翘莫名其妙,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他怎么变得跟周见南一样咬文嚼字了?
她下巴一抬:“我还偏要看了,我这叫好学,谁像你似的,书架上放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无咎挑了挑眉:“好学?在喜房里好学?这点,我确实自愧不如。不过,不知这书上教的什么,你看得如此入迷?”
连翘最经不得人捧,尤其经不得陆无咎捧,被死对头示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妙。
她表面一本正经,嘴角已经快翘上天:“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做做好事讲给你听,让你也多长点见识,而不是每天看那些养猫养狗没什么内涵的书。”
这画册平平无奇,封面只是寻常的人像画罢了,上面画的乃是一个丈夫给妻子画眉的场景,两人眼底流波,情意绵绵,好一幅小夫妻举案齐眉的良辰美景。
连翘心想这有什么难讲的,于是清了清嗓子给陆无咎讲解起来,尤其对两人的神情,姿势,还有衣服的勾勒,讲得栩栩如生。
陆无咎听得格外认真,格外好学,甚至还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哦,是吗?确实不错,那里面呢?”
“急什么,今晚有的是时间讲给你听!”
连翘笑眯眯地翻开里面,正打算大显身手的时候,一定睛看到内页,笑容霎时僵在了唇角。
不是,这凳子怎么倒了?
还有两个人刚刚还穿得好好的衣服呢,怎么不翼而飞了?
而且那画眉的笔怎么会放在……那里啊!
她目光十分震撼,脸色五彩缤纷,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陆无咎若无其事,微微勾唇:“看来这里面的妙笔定然更胜外面,不知画了什么让你如此目不转睛,继续讲一讲,也让我开开眼界?”
第022章 逗弄
连翘正沉浸在眉笔带来的震撼之中,闭紧双膝,乍一听到陆无咎的话,浑身炸了毛。
“什么?你还要我讲?”
陆无咎似笑非笑:“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讲得激情澎湃么,难道这画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连翘,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承认?
“你胡说什么!”她佯装淡定,死死捏住书角企图蒙混过去,“这个,那个……精彩的确是十分精彩,不过,我们今晚的目的毕竟是捉妖,看画是不是有些玩物丧志了?”
陆无咎漫不经心:“这邪祟不知何时才能来,打发打发 时间罢了,你这么抗拒,莫非……”
他若有所思地瞥过来一眼,连翘立马挺直了腰背:“讲就讲,我是怕你听不懂而已!”
可声音有多理直气壮,她心里就有多发虚,不是,这要怎么讲出口?
毕竟这两人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连翘认知了。双i修不是为了提高修为吗?她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能提高修为,做这些额外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难怪课上的女夫子让他们要保持六根清净,只能看发放的书本,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连翘暗自批判了一通,真是不务正业啊,事到如今,她只能乱编了。
于是连翘鼓起勇气盯着画上白花花的两个人清了几遍嗓子:“这个……这幅画嘛,画的乃是夫妻围炉煮茶的场景。”
陆无咎微微抬头:“……围炉煮茶?倒是颇有闲情逸致,那么,穿的是什么衣服,你怎么不像刚刚一样事无巨细地说了?”
“……”
连翘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容我仔细看看!”她咬牙,“这女子嘛,穿的就是一件鹅黄色齐襟襦裙。”
“那男子呢?”
“……是天水碧的直裰。”
“他们是在哪里煮的茶?”
“卧房啊,还能有哪里?”连翘编得很是辛苦。
“哦,煮的又是什么茶?”陆无咎打破砂锅问到底。
“龙井。”连翘有些不耐烦了。
“回甘还是回苦?”陆无咎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