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嫌我烦,我不天天来找你,行么,梁从容。”姜深的语调压低,变得有些失落。
我别扭地转开视线,含糊地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嫌我缠着你么?”
“……我没说!”
“哦,那,究竟是要怎样?”
“你还要辅导我学习的,六级过不了就是你的锅。搞不好你还要辅导我考研。”
一着急就乱讲话,我对于学习不是那种积极的性子,这会儿居然拿出考研来忽悠他。
姜深忍住笑意,他看穿了我的窘迫,只是点点头。
我皱着眉头,低声骂他一句笨蛋,姜深听到了,他不还口,于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依旧跟在我身边。
姜深出现以后,这个七月开始过得很快,好像开了三倍速。
站在电子秤上看到自己59KG,对比六月份时的体重,在经历了伤心和锻炼以后,竟然稳稳瘦了4KG。
算是夏天的一个好消息吧。
我在为自己的瘦身沾沾自喜,姜深已经打开英语教材念起来,一遍英文一遍中文,还要求我复述,并且能做到翻译。
我从电子秤上下来,抱怨道:“我在庆祝自己的体重,你在做什么。”
“你可以继续称重,我念给你听磨耳朵也是一样的。”
“……”带着一种不甘心,我扯着自己的衣角,“你不觉得我看上去瘦了点?下巴都尖了。”
“胖瘦都差不多,我不怎么在意。”
“……”
对我不是那种感觉,所以无所谓是吧。心底不屑地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坐到书桌前拿起草稿纸和笔。
依旧做不到把他念的句子全都写下来,进步很缓慢,但并不是没有,能写几句是几句。
就像姜深说的,学习是持之以恒的事情,现在一点一滴地积累,以后一定会形成自己的海洋。
学霸忽悠人就是好听点,让我这个安于现状的懒懒也象征性地卷一卷。
学了个把小时英语,梁晟晟敲门说做好晚饭了。
弟弟现在处于暑假期间,当然也要做饭,这是从他小学三年级后就开始培养的技能。
用妈妈的话来讲,就算以后这小子找不到老婆,至少自己还能生活,不至于离了家人,自己都不能做饭吃。
等到爸妈回来一起吃晚饭,姜深飘在我头顶,他好奇地问:“你们家谁的厨艺最好?”
差点就张嘴回答,我把视线给到爸爸,再往下排就是我、妈妈、梁晟晟。家里的厨艺这么排序,实际上单独把谁拿出去都能炒个不错的四菜一汤。
我喜欢吃糖醋排骨和红烧肉,家里另外三位把这两道菜练得炉火纯青。
吃完以后,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戴着耳机扯谈,妈妈以为我在打电话,实际上我在和旁边的姜深聊天。
“我虽然厨艺不是很好,但糖醋排骨做得也不错。”姜深颇有些自夸嫌疑地讲。
李阿姨可是说过他不怎么下厨的,蒙谁呢。
我将盘子放到架子上沥干水,笑道:“你家里说你很少下厨,基本上都在学习,你吹吧。”
“至少也有拿手的,我要是还活着,怎么也给你露一手。”
“你不是可以用阿飘的力量影响阳间吗。”
“吹个风,操纵一点物体是简单,但你要我做灵活性更高地炒菜,也太为难阿飘了。”
“你说会不会有能碰到阳间的鬼魂?”
“师兄以前可以,但只剩半截以后就不行了。”
“……”
收拾好厨房,我拎着厨余垃圾下楼去找师兄散步。等到广场舞开始,我就在旁边观看。
师兄今天和阿姨叔叔们跳完后,就不拉我跳了,说起了一件新鲜事。
“隔两条街的小区里,有个钓鱼的大叔说在李溪河看到鬼了。”
绕着我飘两圈,师兄语调轻快地给我分享街坊八卦。它自己就是鬼,怎么每次都模仿人的口气。
“别的小区的事,你怎么知道的。”我无趣地给自己的头发编辫子,随口一问。
姜深淡然道:“就和你一样,听这些小区的住户说的,你们一天天都只关心这些。”
我瞥过他,“是啊,不像你,一心只读圣贤书?”
看起来姜深都不关心这些街坊邻里的事情,好像挺冷淡的,可他却会拔刀相助,舍己救人。
反观我这样爱吃瓜的,搞不好那种时候早就跑没影了,最近跑步是越来越熟练了。
转念一想,我说道:“要不明天去那条河边看看?”
“好好好,我们去看看。我都知道是哪个河段,是晚上九十点看到的。”
“不行。”
师兄和姜深给出相反的回答,我质问道:“为什么不行?”
“如果真的还有孤魂在,有可能是溺亡的,你怎么保证对方都像我们这样无害。”
“确实哦。”我也不是胆大包天,只不过还是提了一嘴,“我是想着,见到的阿飘类型越多,是不是越能了解你们。”
“你了解阿飘做什么。”
“你不是变成这样了吗?”
“哦,关心我?”姜深懒洋洋的语调扬起,可他下一秒又板着脸说:“不行,你去河边,真有鬼的话,把你拖水里去,也不是不可能。”
师兄趴在我肩头,小声嘀咕:“这样不管的话,万一真有鬼害人,会有更多人被拖下水的,活着的人只会觉得是抽筋溺水、暗流水草害人。”
姜深:“……”
“要不找白道长驱邪?”我想起了自己带着的香囊。
姜深:“白道长都看不见你。”
“说不定白道长还能摇人,什么神婆、灵媒、驱魔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