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了这么半年,大家多多少少都从情绪中走出来了。
“爸爸,李阿姨和姜叔叔最近怎么样?”
“最近好很多,还说过年要去外面跨年。”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我马上反应过来,如果姜深的爸妈要结伴出去游玩,那姜深怎么办?
我看向右手边的阿飘,他倒是没所谓的样子,“挺好的。”
“那你怎么办?”
“从容,你在和谁说话?”爸爸回头看到我对空气问话,有点纳闷。
我指着耳朵里的耳机,“没,我聊语音呢。”
回了光明小区,我在广场那头就看到了师兄。它还是精神抖擞,跟着一个推着婴儿车的长辈走着。
感应到了姜深的存在,师兄猛地抬头,看见了我俩。
“你们回来了!”
师兄太过激动,直接从我爸身上穿过,刮起一阵冷风,爸爸莫名其妙地哆嗦一阵。
我赶紧接话:“天冷,赶紧回家暖和一下。”
姜深让我先上楼,他和师兄聊天,到时候他还得回家一趟。
姜深有几个月没回家,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等到夜里我洗完澡,他才从自家那边穿墙过来。
“晟晟是见风就长,这才一个学期不见,感觉又长高了。”姜深飘到我的书桌前,嘴里感慨着。
“我妈说现在小孩营养好,都挺能长的。”
“我家里人大概下周出去旅游,跨完年以后再回来。”
“那你呢?要一起去么。”
姜深先是观察我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打算去。”
这就意味着过年的这段期间,他是不在的。我还有点不习惯,毕竟朝夕相处这么半年。
可我没理由去反对他和家人相处,就算看不见,但应该也能感应得到吧。
我笑着说,“行吧,过个好年,年后见。”
先前姜深还记得要给学习笔记的事情,过了两天,李阿姨就来我家做客。梁晟晟端茶端水果地招待,我则是和她聊天。
李阿姨面色红润,眼里也有光泽,她性质高涨地说,昨晚梦到了儿子,还提醒着自己的笔记可以送给晟晟。
她在讲这些的时候,姜深就站在她后面对着我使眼色,看来托梦很成功。
“我梦到小深,问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他说自己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李阿姨不自觉地讲到这里,眼里涌动着柔色,对比起暑假的时候,她现在确实状态好很多。
以前姜深还不太能做到托梦,无法按照他的心意去表达,现在作为阿飘的能力进步很多,所以能与父母沟通吧。
我也没打算探听太多,李阿姨说什么,我们姐弟俩就老实听着。
梁晟晟得了姜深的笔记,说自己一定会好好保管,等到他毕业以后,会再还回去的。
出去旅游之前,姜深来找我单独聊天,他交代自己出去的这些天,我不要松懈,也不要乱吃,要早睡早起。
我这次没有和他抬杠,就说自己都知道了。毕竟我有些害怕。
“你怎么看着有些没精神。”发现我心不在焉,姜深在我身旁蹲下来,从下往上地瞧着我。
我没有看他,转开了视线望着窗外,姜深锲而不舍地飘到窗前,“要是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和我讲的。”
“有什么好说的。”
“梁从容,我这两天没有惹到你吧?”他小心地问道。
“没啊。”
“那你看着不太高兴,我觉得是我的原因。”
“……”
耍小性子自我怄气一会儿,我看他还在,心头一软,便说道:“我觉得,你和家里人出去跨年后,可能就会升天了,类似于被超度。”
他憋住笑,“不至于。”
“家里人状态越来越好,你不会觉得放心吗,然后了无牵挂就升天了。”
“放心吧,会回来的,你的六级成绩都还没出呢。”
“……”
姜深和家人出去跨年后,就剩下我陪师兄跳广场舞。
我还记得要去李溪河钓鱼,那些渔具爸爸都有在用,所以没有搁置,拿出去就能甩两杆。
没了姜深,师兄就陪我去李溪河,可是这次我俩沿着河边走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没有看到水鬼大叔,总不能被捉了吧。
师兄让我先找个地方打窝钓鱼,它去找找水鬼。
快要过年,本来事情就挺多,家里的采购我都丢给了梁晟晟去做,自己在这钓鱼,结果好几天看不到水鬼大叔。
直到除夕前两天,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在河边撒东西。
师兄说道:“撒的肯定是骨灰!”
大冬天的,河边的寒风刺骨,坚强的钓鱼人还在迎难而上。而在岸边撒骨灰的女孩显得很扎眼,我联想到水鬼大叔说自己有个女儿。
我看向师兄,“你说我要不要去问问。”
师兄摆手,自己用能力感应了一会儿,它斩钉截铁地说:“这骨灰就是那个水鬼的!”
那现在这个情况是挫骨扬灰?不应该吧,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可能还是要去问问当事人。
可我以什么身份去问?直接问人家女儿,你是不是在撒你爸的骨灰,这也太神经了。
正好,女孩撒了一大半,然后在那抹眼泪。我看机会来了,就过去给她递纸,然后交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