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巴掌大的样子,我憋笑,“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给庞诲说我的事情。”
“我连我家里人,连你爸妈都没说,为什么要给庞诲说?”
这个理由是成立的,姜深却说道:“我觉得你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轻松点,以后就不会一个人辛苦地保守秘密。”
可能一开始看见姜深的时候,不能给他爸妈讲,让我有点压力,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份感觉了。
“随便吧,等哪天他真的能看见了,再说也不迟。”
“那你要继续一个人保守秘密。”
“可以啊。”
“真的不会压力大?”
“不会,这都快一年了,我好吃好喝的。”
如果一个人保守这份秘密,也算特别吧,占有这份独特,我觉得挺好。
转念一想,我将目光从书中挪到他脸上,“你不是会托梦了么,你怎么从来不给我托梦?”
“我和你天天待一起,有什么托梦的必要么?”
“可是梦里的话,我俩是不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阴阳相隔?我很好奇。”
小小的鬼魂仰头看着我,台灯的光辉落下,也照不出他的阴影,在光圈里他还是淡淡的,像一阵青烟。
在我低头翻看英语材料时,我错过了他的眼神变化,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托梦就是梦里见到,没什么特别。”
既然他都这么讲了,我也没有刨根问底,开始专心看书。
大学生的春季招聘最近开始了,姜深这些天总催促着我去逛一逛。我有时候会拉上室友一块去,有一次还是和庞诲去的。
我关注着我这个专业的就业情况,但对于庞诲这种很特别的雕塑系,我还是有些好奇的。
庞诲本科要攻读五年,他虽然看起来一天天的不着调,也经常出去玩,不过做正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
他大概率还是要走艺术这条路,我还挺羡慕他对自己有规划。
如果没有姜深的催促,我可能不会对春季招聘有什么想法,毕竟我还没有读大四,只会认为这是上一届的热闹。
但现在姜深让我提前介入,就能积累一些经验,等到明年轮到自己也能不那么盲目。
要是我准备考研,姜深就会调整自己的战略,会把我摁在图书室学习,而不是来这晃悠看招聘情况。
好好想想,姜深现在做的决定,都是在围着我的选择而做。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地过,梁晟晟的中考越来越接近,我偶尔也会给弟弟打电话询问一下表示关心。
他考上高中还是没问题,就是想要读市里最好的高中,那就不能松懈。
想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
“姜深,我当年能和你进一个高中,是因为初高中都是一个学校承办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把椅子往后挪,然后翘起二郎腿,不怎么在意形象地抖啊抖,“梁晟晟不是要中考么,他的目标是一中,我们市里最好的。”
“那很好啊,我俩以前没读一中,听说这几年发展得越来越好。”
我做了个不屑的表情,他没去一中,可不是去不起,和我情况不同。
“你是可以去一中的,但我们高中部不是挽留你么,最后你没去了。所以我才有机会和你一个高中,现在想想,不就是抢生源大战。当时好像主管教育的副校长都来你家做思想工作了。”
“你怎么又知道?”
我露出一个哀怨的表情,“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我又是你邻居,你在学业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光明小区关注着。那个时候我妈好羡慕你家,说好多学校抢你,天天说你的情况。”
姜深这个时候害羞了:“……难怪你们对我怨念大。”
聊起过去,中学阶段我们彼此参与对方的情况比较少,但总有一样的话题聊。
比如全校的活动,类似于运动会,或者演讲比赛,又或者歌唱比赛什么的。
最后又绕回到梁晟晟的学习成绩上,我去询问老弟的情况,他会给我拍试卷过来。看着卷子,姜深就能分析他的丢分项目,最后再通过我的嘴去反馈。
梁晟晟觉得我一定是被学神附身,不然怎么水准这么高了。
他提到这个附身,让我灵光一闪,和姜深待得这么久,我怎么就忘记还有鬼上身这回事。
我特意等到周六,室友都不在宿舍的时刻,面对面地和姜深站着。
“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会不会附身这些功能?”
“不知道,没试过。”
我期待地指着自己,“我啊,这么现成的靶子,你要不要试试。”
“梁从容你在激动什么,这么想被鬼上身?”
“试试呗。”
“我不。”
“你是不是不行啊?”
拉扯几句,姜深就是不乐意,还说就算能鬼上身又怎么样。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附体了,就能让你借着我的身体重返阳间,你可以再次生活。”
“然后霸占你的身体?万一附身会对你造成身体损伤呢?你怎么都不动脑子的?”
“……”
好像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我这次没有退缩,“总得试试,才能知道什么情况啊,就像小马过河,万一没有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