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票她乱抢别人身体(10)+番外
二十分钟前。
【愿意】
当恶魔说出这样的天籁,格瑞丝还是控制不住地在眼眶蓄满了泪,含了盐分的泪液刺激着她饱受折磨的眼皮,在她的面部流下痕迹——她本以为她早已流干了泪,那些无助的祈祷并没有得到神明的回应,可现在,针扎似的痛意反倒让她心生感激。
“谢谢您!您真是太仁慈了!”格瑞丝泣不成声,她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一遍遍说着感激。
她本打算出声,说会为祂虔诚地祈祷,庇佑祂安康。可想到从未将圣光照拂到她的光明神,她暗自苦笑,转而真挚道:“我会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您,只要……只要您能够解救我。”
“一切。”恶魔喃喃,微微上扬的尾音让这个单词听起来更像是困惑的反问,而非残忍的要求。
“是的。”格瑞丝慌忙道,“我的灵魂,我的躯体,都可以给您。”
“灵魂,躯体。”稚嫩如同孩童的声音,仿若无害,可格瑞丝的周身泛起寒冷,几乎要沁入骨髓,让血液凝结为冰。
格瑞丝因为紧闭双眼而一片空茫的灰暗被撕开,一团黑影翻腾着死气逐渐向她靠近。
她想那是恶魔。
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黑影终于碰触到她时,她的意识几乎已经陷入模糊。
她看到了什么,她颤着嘴唇,那是——
一具骨架。
是副少女的骨架,骨骼纤细,腿骨直而长,牙齿整齐。
颅骨有一道指甲长的裂缝,第二根肋骨处有啃食的痕迹。
格瑞丝的心颤了颤。
细细的指骨落在她的面部,点在她的眼角,格瑞丝听见恶魔说:“这是……什么?”
她抽着气道:“眼泪。”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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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恶魔若有所思,但或许是格瑞丝花了眼,她看见恶魔歪了歪脑袋,空洞的眼眶似有困惑地盯着她。
那根指骨并未撤离,反倒是另外几根也一起搭了上来。
嶙峋的骨头笨拙地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眼睑下方摩挲,似是要为她抹去那已经渐渐干涸的泪水。
“别哭……呀。”软糯的女音,让格瑞丝几乎跌入一个甜美的梦境。在那里,瑟南森林的花瓣落在她的眼角,像一个柔软的吻。
恶魔在安慰她。
格瑞丝浑身僵硬。
天。
与恶魔对话的并非她的躯体——她的嗓子早已被损坏。
所以,恶魔直接触摸到了她的灵魂。
过于脆弱而敏感的灵魂,被很好地安抚了。
“回瑟南森林……愿意……瑟南……好痛。”恶魔颠三倒四地说着,“求求你。”
阴冷的死气在她的鼻腔蔓延,可格瑞丝却感受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难得的暖意。
“身体……一切。”恶魔温柔地说着,低吟着引诱。
格瑞丝放松身体,感受着那副骨架慢慢重合在她的躯体。
多么甜美啊,被救赎的感觉,引人自甘情愿献祭。
难怪恶魔总是臭名昭著。
一瞬间的落空感,再次睁眼,格瑞丝发现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一切的感官也随之抽离。
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也终于……看到了它。
这是一个密闭的箱子,很大,四壁漆黑坚硬。
她躺在箱底,全身赤.裸,四肢以超脱正常范围的姿势扭曲着,大概是断了。
胸脯塌陷下去一块,鲜血从她的小腹下方流淌而出,污秽肮脏。
她的眼睑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白膜,漂亮的银色长发浸透了血,打成结。
一定很痛。
奇妙的是,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多痛了。
可痛是存在的。
恍如死尸的躯体手指轻微地动了动,胸脯有了起伏,心脏在胸腔里前所未有地躁动着,几乎要冲破小小的腔室。
“是您吗?”格瑞丝轻声问,她紧张地咬起嘴唇。
很痛吧,那位正在经受可怕的痛苦吗?
祂还会继续帮她吗?
“好痛……”虽然是气音,格瑞丝依然捕捉到了。
果然。
她的心沉了沉。
“瑟南、好痛……回……救救我……”一边痛苦地呻/吟着,那位却是用手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了。
断裂的腕骨终于冲破最后一线遮掩的肌肤,狰狞地裸.露在体表。
恶魔用一只手好奇地摸了摸淋漓的骨头,“好痛……”
祂把腕骨塞回手肘,拼接完整。
“咔咔”骨头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
“不痛。”眼睛还结着翳,祂却是向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格瑞丝恍惚在这样的笑容中。
原来她的笑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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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娄小心翼翼地握着生命树的一根枝条,后者兴奋地甩了甩,连带着一楼的树干都在微微颤动。
女孩轻抚了抚枝丫,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嘉诚,凑到生命树的枝条旁和它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陈嘉诚换了站姿,女孩立马抬头警惕地看着他,好像一个不当心,他就会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
陈嘉诚:“……”算了算了。
“你真乖呀。”库娄亲亲生命树,后者登时僵直恍如石雕,如果它是一台机器,想必现在已经当场down机,一片蓝屏。
女孩侧过身子看向陈嘉诚,“生命树答应了。”
陈嘉诚点头,示意听到。
“如果你也这么乖就更好了。”
库娄不可置信地看他,皱着小眉毛,脸上的每根线条都在质问她哪里有不可爱。
生命树,可谓是鸠占鹊巢的家伙,但陈嘉诚总不能对着一株植物发怒,更没有能力驱逐它出去,只能好商好量地看看能否要它挪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