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之咒(169)
余湾明显有些不愿意,推搡半天都不肯动弹,说再给自己画个符,像往常一样应付过去罢了。
“你再不去补,等蛀牙烂穿牙根,细菌直接顺着伤口污染到你的脑部神经,到时候就算是天姥姥也救不得你了!”
余湾犹豫片刻,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脑袋像被生锈的豁口钜在一下下抽拉,痛得她没法思考其它,只能求助秋威道:“那,那你跟我一块儿去,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医生。”
之前她曾去过医院,不过进去后找了半天路都没找到看牙的医生,过于繁琐的看病过程,让余湾意识到自己已经跟人类社会严重脱节,于是便对医院产生了抵触心理。
秋威打开手机划拉道:“你连医保都没有,去医院太费时间,直接找个个人诊所就行。”
公司位处偏僻,最近的牙科诊所都要驱车行驶几十公里,俩人抓紧时间,骑着摩托赶下午到了地点。
因为余湾有颗蛀牙烂的太深,必须要做根管治疗,牙医拿着电钻在她嘴里嗡嗡一通磨,余湾满脸惊恐,又动弹不得,只能划拉着手找秋威。
“不要乱动,张大嘴! 你这情况有些严重了,需要把神经挑出来。”牙医拿着根长长的针,准备往她的痛根处捅。
一旁的秋威看得咯咯直笑,秋姥当初也是这种状态,爱吃零食的牙齿都不好,去补牙时还要紧紧攥着秋威的手来缓解紧张情绪。
细细的钢针转着圈缓缓插进了牙洞里面,垂在椅边的手哆嗦着曲张开来,余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秋威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痛苦,无奈地去握她无处安放的手,企图缓解对方的注意力。
余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秋威的手指,力度随着牙针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大。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牙医将挑出来的神经擦在纸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残留后,把药棉塞进洞里道:“下周约个时间再来吧。”
“下周还要来?”余湾惊叫。
“根管治疗一次治不好,目前只是把神经取出,等牙齿恢复一段时间,上药消炎后,才能继续填补。不过下次再来,就没这么疼了。”
不疼就好,余湾松口气起身下椅,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攥着秋威,刚才紧张没注意,秋威的手被她抓得又湿又红。
“啊!不好意思,没抓疼你吧?”
秋威掏出纸巾擦擦手上的汗回道:“下周我没时间陪你来了,你直接过来找前台就行。”
治牙花费了好久的时间,出门天都快黑了。
俩人带好头盔,骑上摩托往回赶,路过天桥底下时,秋威余光一瞥,忽然看到个熟悉的影子,她叫停余湾,仔细看过去。
傍晚光线模糊不定,道旁的路灯有些已经亮起,正值晚高峰,穿过川流不息的车队,她发现对面路边停着一辆烤地瓜的三轮车。
卖地瓜的正是那天的嬢嬢!要知道那地方距离这里差不多一千多公里,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余湾,我们过去!”
摩托转头上了天桥,秋威紧紧盯住下面的地瓜摊子,果然那嬢嬢察觉到她们过来,立马跨上三轮飞蹬逃走。
一辆人力小三轮,上面还驮着一个大泥火灶,被个中年女人骑得赶超汽车,余湾加大油门愣是没追上。
眼瞅着她在一个路口有转弯的迹象,秋威发动薄情斩,将三轮的车胎直接划爆了。
飞速行驶的车辆控制不住方向,一番左右摇摆后翻倒在路边,泥炉子碎了一地,烤得喷香的地瓜滚落得到处都是。
妇人见状纵深一跃,身躯竟化成团黑烟,顺着下水道井盖的缝隙钻了进去。
“黑斛胎!是翠兰那家伙,果然她贼心不死,竟然追踪我到这里!”秋威蹲在井盖旁朝里望去,里面黑乎乎一片散发着下水道特有的臭气。
秋威掏出手机给耗子打电话,这次一定要把翠兰给抓住,可不能让她在自己的地盘放肆。
转头看到余湾竟然捡起地上的地瓜,吭哧吭哧啃起来,秋威气道:“你怎么吃这玩意,万一里面有毒怎么办?”
“放心吧,就是普通的地瓜而已。”余湾从摩托上掏出一个塑料袋,将散落的地瓜全都装起来,摸摸脸解释:“牙终于不痛了,这两天总是吃不好饭。”
“现在要紧的不是你的牙,先追上黑斛胎再说。”
余湾不紧不慢地跨上摩托车,抬头示意秋威上车:“她也只能玩弄一下你而已,对付种小角色再简单不过。“
见对方夸下海口,秋威也只能相信,重新带上头盔,跨坐在余湾身后。
城市的夜晚降临,路灯一排排地亮起,光芒笼罩视线,摩托甩掉身后的车辆,冲向了高架桥。
平坦宽阔的柏油路从城市上方穿过,摩托迎着风势奔驰在灯光串联的路线里,两边的汽车瞬息而过,只留下一道道霓虹光影。
秋威从没见过这样的夜晚,城市以全然不同的视角展现在眼前,高楼大厦如站立在两旁的巨人,静静俯视着入暮的夜晚。
世界的喧哗完全隐藏进了风声中,发动机的呼啸充斥耳中,她好像跟着速度起飞,变成翱翔在灯光下的飞鸟一般,任何烦恼郁闷都被甩在身后,往前便能超越无尽的快乐和自由。
余湾带着秋威一路向上,很快就远离城市到达了郊区的山路地段,这里明显人烟稀少,四周没了车流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