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125)
真是天真得过了头。
越尔抿唇不语,沿着祝卿安的腕间,为她输送灵力,以便让她好受些。
但越尔心中很清楚,灵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能够让祝卿安止痛的,只有自己的心头血。
在八岁那年,越尔便从祝清风口中得知,她和祝卿安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刻出生,是上天注定,百年难得的渡业之命。
所谓渡业之命,一者为渡,一者为业。
越尔是祝卿安的渡,而祝卿安是越尔的业。
业者无论有何病痛,都可以用渡者的心头血化解,倘若业者到了生命垂危之际,渡者可以献出的甚至是……性命。
八年来,越尔早已将祝卿安发病的日子熟记于心。
是以昨天夜里祝卿安来敲门时,她早已做好献出心头血的准备。
没想到少女却只是送来一颗桃子。
越尔原以为许是祝卿安已有旁的法子纾解,不再需要自己的血,没想到她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越尔没有再迟疑,她抬起右手,灵气化作利刃,在左手腕间清晰可见的青紫血管间划出一道竖痕。
取心头血,当然不是非得伤及胸腔处,而是划破离心口最近的血管,一样可以见效。
转眼间,鲜血已经从那道细而深的伤口处涌出,顺着越尔的掌心,沿着她脉络分明的掌纹,汇聚于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间。
往常越尔总是将鲜血滴入碗中,送到祝清风处,再由他来处置。
但眼下祝卿安就在身旁,自是不必多此一举,她轻轻捏住少女的下颌,使她的唇瓣微张。
没有任何准备,陌生的血腥气息充斥在祝卿安唇齿间。
“咳咳……”祝卿安被呛得一阵猛咳。
越尔这才意识到,眼下祝卿安躺着的姿势,并不方便自己喂血。
她伸手揽住少女的腰,将她扶起来。
这时,祝卿安思绪稍微回笼。
不……祝卿安依旧是抗拒的,她的头向后仰,想要躲开越尔淌着鲜血的指尖。
“祝师妹,得罪了。”
短短一个日夜内,越尔已经是第二回说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她原本落在少女腰间的手,转而擒住她的双腕。
越尔向前倾身,将祝卿安的后背抵在雕花床柱上,她纤若无骨的手腕也被她握紧,锢在了头顶上方。
祝卿安被迫仰起头,无助地任由越尔的长指再度探入自己唇舌间。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客栈屋檐下的灯笼光沿着窗缝照进来。
微光勾勒出两人隐约的身形。
只见被桎梏住的少女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丝毫也挣扎不得。
而另一位更加清疏挺拔些的女修,一条腿屈膝半跪于床沿,居高临下地将少女囚住,低头冷冷盯着她。
若是旁人误入,只怕会以为两名女子正在做什么暧昧之事,却无人知晓其中缘由。
鲜血自祝卿安舌间流入,被她吞下去了一些。
可她依旧固执地扭头,更多的血却是沿着她的唇角滴落,被她故意漏了出去。
“祝卿安。”越尔头回连名带姓地唤她,“将它们咽下去。”
她才不要……没有越尔的血,自己照样也能撑得过去。
祝卿安凭借着仅存的本能,用舌尖拼命将越尔的指尖往外抵,她柔软的舌头摩挲过越尔带着剑茧的长指,顾不上这个动作有多么难堪。
越尔呼吸有刹那停滞。
接着,她垂下眼睫,长指毫不留情地死死压住少女柔软温热的舌根。
“唔……”
祝卿安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少女喉间无助本能吞咽着,不得不将越尔的心头血吞入腹中。
喂血的效果立竿见影,不过是呼吸之间,祝卿安体内冰锥齐发的刺痛,竟然已经消减了大半,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然浮现红晕。
越尔敏锐地察觉到少女的变化,她抽.出了手指,松开了祝卿安的手腕。
下一秒,祝卿安低头伏倒在床边:“呕——”
她觉得恶心。
尽管越尔的血没有想象中的铁锈腥气,而且许是在筑基前早已洗髓的缘故,血的味道是淡淡清甜。
但这并不意味着,祝卿安就能心安理得地饮下人血。
那可是活人的血……她捂住胸口,恨不得能够从嗓子眼里将那些血抠出来。
可惜它们约莫早已融入血肉之中,祝卿安呕了大半天,也不曾吐出什么来。
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尔将一杯茶水递过来。
祝卿安浑身一颤,她仍未从方才被强迫喂血的恐惧中走出来。
脑海中来不及多想,祝卿安手一挥,将越尔手中的瓷杯扫落在地。
“我明明摇头了……”她仰起头,不知是因为干呕太久还是旁的原因,眼底有泪花闪烁,“我明明摇头了,示意我不需要你的血,师姐难道看不见吗?”
越尔眸中暗了暗:“只是一些血而已,祝师妹无须介怀。”
说罢,她已俯下身,拾起碎了一地的茶杯瓷片。
祝卿安瞧见越尔手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内疚和惭愧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叫她冷静了许多。
这里不是茹毛饮血会被当成未进化的原始人,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现代社会。
在修真界,莫说是心头血,便是为了修为做出养炉鼎,夺旁人金丹,夺舍……这些事都层出不穷。
自己方才的反应,对早已习惯将血献给原身的越尔而言,着实是太过激。
她咬了咬唇,忙要解释:“师姐,对不起,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怪你,我只是……总之,下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不要再管,让我自己撑过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