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晏南镜反问。
“男女的那些事,其实对于公务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晏南镜说着,挑了一个砀山蜜桃,交给婢女,婢女双手接过,不多时就已经去皮去核,切成小块送了上来。
晏南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她不动。干脆自己用放在一旁的小巧竹签插了一小块慢慢吃起来。
“男女之事,其实只是茶余饭后的一些笑谈罢了,只要不涉及伦理,那么就是无伤大雅。不管是男是女,连上台面的必要都没有。难道以前士族里就没有这种事吗?”
“既然不会上台面,伯父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对我有什么问责,倒是你,之前许将军来我家里过。我曾经和他说过一些话,看来许将军应该是没有把那些话转告给许女郎,要不然,许女郎也用不着,上我这儿继续说。”
“你以为是我纠缠他不放吗?”
晏南镜见到许堇面上一哽,眼睛睁得大望着她,显然被问得无话可说。
许堇哑口无言,望着面前的美人又插了一块蜜桃,优雅的放入口中。
许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男人的秉性已经有所领教。
“我……”许堇张了几下口,好半会无言以对,过了两息的功夫,就见到她眼圈发红,泪眼朦胧的望着她。这架势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像是晏南镜在欺负人。
这时候褚夫人赶到了。
许堇语出惊人,外面守着的婢女听着内里女郎们的谈话越听越不对劲,不敢耽误,立即就去禀报褚夫人。
褚夫人听说之后,一面叫人赶紧去盯着,一面自己处理好手头上的事,赶紧赶来。
“这是怎么了?”褚夫人见着许堇那红了的眼圈,口中关切,面上却笑意不改,“许女郎眼怎么红了?”
不等许堇回答,她顿时满脸大悟,“应该是天太过炎热了,所以这一路过来,中了暑气,所以肝火上涌,以至于双目发赤。”
晏南镜在一旁听着褚夫人这一本正经的话,一下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她笑完,就见着许堇泪眼婆娑的望着她,估摸是她那笑的一声让许堇更难堪了。晏南镜赶紧的用袖口掩口,装作不小心被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几声。
“怎么呛住了?”褚夫人说着,让左右过来,搀扶着晏南镜往侧厢去。
到了侧厢,婢女送上来温热的蜜水,小会之后褚夫人过来了。
“伯母,许女郎走了?”
褚夫人点点头,“她的这脾性和许倏还挺像的。一样的欺软怕硬,一样的词不达意。”
说完,褚夫人看她,“知善没事吧?”
见到晏南镜摇头,“那就好,这女子真的是,自己夫婿如何,不去管男人。反而跑到你面前胡说八道。我听说之前她父亲也做过差不多的事?”
晏南镜点点头,“许将军之间到我这儿给他一个三十八的部将说媒。”
“那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褚夫人怒发冲冠,“看来这么多年,真的是光顾着长年岁和脸上的褶子了。如此行事,真是恬不知耻!”
褚夫人稳了稳心神,脸上还有一层薄怒,“怨我,我把这对父女想的太好,没料到他们父女行事,竟然一个比一个无状。”
说着她叹口气,看向晏南镜的眸光里有些愧疚,“知善无事就好。”
晏南镜摇头,“伯母不必在意,我真的无事。”
褚夫人担心她脸皮薄,和她说这些生分客套的话语,仔细看她脸上,见着她面上的确没有半点言不由衷,这才放心。
“以后她若是再上门,我会直接让她回去。”
晏南镜却说不用,“让许女郎来也没事,毕竟日后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说着她突然笑了,“不过经过了这次,说不定也不敢来了吧?”
“毕竟上回之后,许将军也再没有上门了。”
褚夫人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们父女的德行。现如今落魄了,把以前风光时候的脾气一块带来。现如今看来,许女郎还更不知所谓。”
“算了,日后还是不让她上门了。这次是我疏忽,才有了这么一次。日后相见,点头即可,没有什么要紧的。”
褚夫人又看了晏南镜一回,见着她的确没有因为许堇这话有什么难受。这才放心下来。
晏南镜并没有将许堇的这一出放在心上,她心下琢磨着,到时候如何去问问杨之简过得如何。
正犯愁的时候,一个婢女过来,双手送上一只竹筒。然后和她过来时的悄无声息一样,安静的下去了。
晏南镜平日里私下并不喜欢有婢女在身侧,所以多是让婢女在门外守候,只留那么一个在门内听吩咐。
她看着婢女双手呈送的那支竹筒,忍不住蹙眉。
又是齐昀?
第119章
晏南镜看着手里的竹筒,竹筒口还有封泥封住了开口处,上面盖着一枚方正的私印印记。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倒也真的不怕被人发现他在别人府里埋眼线。
她心底觉得可恨,在侯府里也就罢了,毕竟那原本就是他的地方。在太夫人身边有他的人并不奇怪,在她家里,只能算她自己根基上尚浅,所以叫他钻了空子。现如今都已经到李家来了。结果这里竟然也还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