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毅然决然离开,去相见新的男子。
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面庞,莫名的有些快意,似乎这些时日的折磨和痛苦终于有了出口。
她越是害怕被崔倓见着,他就越是不放手。被崔倓看到了会如何?可能会被落了个满身骂名,又或许是被父亲鞭笞一顿。
不过这又如何?
他不在乎了。
触怒父亲就触怒父亲吧,这么多年来,他也顺从够了。
晏南镜听着前头的崔倓正在说面前的果树是花了好久的功夫,从淮南移过来的,特意种在这儿。
齐昀对崔倓毫无所觉面上笑意更深,捏了捏她的指腹,口中接过崔倓的话道,“瓜果这些东西,还是吴楚那边出产的更好。看来也应该是那边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原先也这么觉得,只是后面才发觉,是水土不同。这棵桃树,我特意费了心思让人从淮南移过来,种在这儿。当时一同移过来的总共有好几棵,但是活下来的却只有这么一棵,而且结出来的果子,也没有淮南过来的柔软香甜,依然是北地的脆。”
崔倓扶着树干口吻里满是感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常。
晏南镜瞬间有不管不顾直接掀了的冲动,齐昀都不要脸了,她还要什么脸,但是想起这是在崔家的地方上。事情闹开了,对于崔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她用力往外将自己的手动了动,想要挣脱出来。然而她越是用力,桎梏在手掌上的力道就更加加大一分。
齐昀心中的快意随着她的挣扎越发的肆意,那些痛苦在这快意里,似乎也没有那么浓烈了。他应付完了前面的崔倓,回首看她,见着她面上痛楚,心中充盈的快意霎时间凝结。
他所有的愤恨和快意在此刻全都凝住,如同数九寒天,从后脖颈浇下来冰冷刺骨的冰水。
齐昀霎时松手,嘴唇轻微翕张,想要开口说话。
然而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捂住了方才被他紧紧攥住的手笔。向后退了几步,泛红的眼里全都是警惕。
这时候前头的崔倓回身过来,晏南镜赶紧放下手,崔倓见到她那发红几欲要落泪的眼睛,先是一愣,然后慌张起来。径直拨开挡在面前的齐昀,到她跟前。
“怎么了?”
“我头好晕啊。”她言语里忍了忍,好歹是没叫眼泪掉下来。
“可能是中暑了。”
今日上半日有点热,不过不到暑气伤人的地步。但是她这么一说,崔倓还是大为紧张。
他也没有什么继续分享喜好的兴致了,赶紧拍掌让后面低头跟着的家仆过来,让家仆去抬个檐子过来,把晏南镜抬回去休憩。
晏南镜摇摇头,将泪水强行压回去,如此眼里倒是红得更厉害了。
“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
崔倓却不让,“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难受的厉害。现在还能走,万一路上出事了要怎么办?”
说着立即让家仆去办,家仆把檐子抬了来,抬起晏南镜就往回赶。
到了最近的楼阁,把人安置下来,送来冰块,还有解暑用的汤药等物。崔倓是不好入室内探望的,只能和齐昀一道,在另外一间侧厢里等候消息。
不多时有仆妇过来禀报,说是女郎已经无事。
崔倓这才大松口气,去看齐昀。
“中郎将还请莫怪,今日恐怕是不能继续相陪了。”
齐昀摇头说无事,“只要女郎安然无事就好。”
两人之间暂时放下来的针锋相对,此刻又露出来。
“最近许将军寿辰要到了,不知中郎将准备好了没有?”
崔倓年岁比他还要轻,但说话却是直击要害。
虽然还未成礼,但许倏也算得上是齐昀的岳丈。岳丈过寿,作为女婿,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齐昀听后,面上神色不变,“崔郎君对这个倒是有兴致。已经让人去办了。”
“岳丈大寿,即使如今还没有亲迎,但也不能不管。”
崔倓这话让齐昀挑了挑眉,“崔玉郎莫不是已经动春心了,对于这种事也开始过问了?”
他话语含笑,但是内里已经恼怒了。崔倓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此事,褚夫人那里派人过来,说是要带上人一块离开了。
崔倓立即让人护送晏南镜过去。等到吩咐完回头看齐昀,齐昀起身,“叨扰已久,我也该走了。”
晏南镜在辎车上,被李伯姜好一阵端详,“见着中郎将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见到晏南镜摇头,李伯姜吐出口气,“这就好,我和母亲听到中郎将来的时候,总担心中郎将会捣乱。”
晏南镜想到齐昀,可不就是过来捣乱的。不过好在他最后还是收手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这次是没什么事。”晏南镜闷闷的,靠在那儿,显得人有些无精打采,“不过可真的走累了。”
李伯姜原本还想问问和崔倓相处的如何,见到她满面疲惫,顿时也不好说什么了。
褚夫人靠在车内闭目养神,这次侄女和崔倓相见,里头中郎将突然杀出来,虽然也没听到因此出了什么纰漏,但是心下还是隐约不安。
“夫人。”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后面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