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这一番质问,简直不知如何应对。
“说不出来了?”她凉声笑了几声,“如果我径直就寝,不管你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夜深风搞,寒意刺骨,就算你下半夜后悔了。要是真的得了风寒,你要怎么办?”
她等了等,没等到他回答,她哼笑了两声,“真到那时候,我看你后悔都晚了。”
齐昀抬眼望着她,“所以知善到底还是在乎我的。是吗?”
她的笑戛然而止,两眼怒视他。
齐昀见状,无措的脸上浮现了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她径直起身就往内寝里去,也不管他满身寒意还站在那。
齐昀没有跟着她一路到内寝里,而是坐在外面。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抱着另外一床被衿,她径直把抱着的被衿往坐榻上一丢,然后又不回头的进入内寝。
齐昀看着她出来,又马上进去,再不肯出来。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沾上了寒意的外袍脱掉,展开被衿把自己包裹起来。
晏南镜上半夜防备着齐昀夜里偷偷摸过来,谁知道睡意浓厚,还没等半个时辰,她自己就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就见着齐昀衣着整齐的坐在卧榻上。
“你怎么进来了?”
齐昀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让她噤声,“我没有进来打扰你,现在天亮了,倘若让传出去你我分房,恐怕会对你不好。”
他这么一说,她撑起手臂往外看去。
齐昀道,“放心,现在人还没来,我也已经把被衿给收拾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知道怎地,他说到后面这句,她总觉得他话语里总有点得意和邀功。
半点不见被迫睡外面的委屈。
第156章
齐昀见到她张口要说什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侯府里人多眼杂,阿媪是你的人。但是别处的耳目也不少。这里不是自己府上,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少不得传得到处都是。这侯府里捧高踩低之辈不少。我怕你烦心。”
才新婚的夫妇就分榻而眠,若是让人知道,少不得要拿来讥笑新妇。
晏南镜知道他的意思,也不说什么了,更不急着让外头的婢女进来。她坐在坐榻上,抱着被衿,齐昀把放在椸架上的衣袍拿下来给她披上。
因为没有婢女夜里守着火盆,这会儿铜盘里的炭火都已经熄灭了,四周的凉意浓厚,完全将人整个的都淹没其中。
晏南镜看着他拿过来披在身上的衣袍,望着他不说话。
齐昀看见她望过来的眼眸里的情绪,心下有欣喜在欢呼雀跃。这时候应该按捺住,继续和方才一样和她谈话。但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来。
“你很高兴?”她迷惑不解的望着他,“高兴什么呀?”
“我原先以为,知善会把我打出去。”齐昀说着压制不住笑意,手掌握成拳头压在唇上轻咳一声。
这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迷惑不解,但是对上他笑盈盈的眼,不由的微微转头过去。
“我脾气一向不好,你以前还未见到,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后悔。”
齐昀这下真的笑出来了,那笑声惹恼了她,径直调转过头质问,“你笑什么!”
“我早就见识过了啊。”他触及她面上的恼怒,想要收敛一点,奈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晏南镜被他笑得烦躁的厉害,上手就要拧。齐昀赶紧咳嗽了一声,收拾好面上神情,不像刚才那么前俯后仰,不过看着还是残留了不少笑意在眉眼里。
“当初我早就知道知善的脾性不同平常女子了,毕竟没有平常女子敢在盗匪在前的时候,还能提着灯过来照人头。”
“平常就算是征战,初次上沙场的那些男子,第一次手上沾血,基本上呆若木鸡,或者是瑟缩不敢前行。当然也有一路往前。但是事后还是会有些不对。”
“虽然知善没有亲手杀人,但提灯照人头。这份胆气,就不是常人。”
她听后,有些意外。
“我自己所求的,我也早知道知善的脾性并不是那些女子的温柔小意。我就是喜欢你,所以这脾性对我来说,也是知善的长处。”
晏南镜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我喜欢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话里话外都是情意绵绵。
晏南镜唇齿翕张几下,最后只能把披在身上的衣袍裹紧,“反正你怪怪的。我说不过你。”
他闻言就笑了,笑容在面上眼底里越发的浓厚。
“如果这是怪的话,那就怪一辈子吧。”
这话叫她暼过来,面上似笑非笑,“这可不好,你是中郎将,被那么多人看着。是要被人诟病的。”
她说完,就听到他笑了一声。显然到了如今,旁人怎么看,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舌头长在他们的嘴里,愿意怎么说我,那也随便他们去。古往今来,但凡才能出众者,都要被拿来品头论足一番。他们爱如何就如何吧。”
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要不要将话题扯到晏南镜身上,旁人怎么议论他,他完全不在意。
“我明里暗里,被人说的不少,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他们稍微有那个胆量敢当面宣之于口了而已。”
“宵小之辈,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