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的到来,城内的有所预料。
自从杀了齐侯任命的刺史之后,城池也就被封了,辽东天寒地冻,所以有储备粮食等物过冬。但是粮食总会消耗完,田地又在城墙之外,不早日解决,怕是会有后患之忧。谁知道原本谋划多时,十拿九稳的夜袭,竟然被新来的这个主将给平定了。
出去的那些人也都没有回来。齐侯的性情,是不会甘愿吃亏的。他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时间更是提起精神备战,夜里城墙上还能见到女墙后那闪烁不停的火把。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齐军夜里常来袭扰,待到人准备迎战的时候。就见着人马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
连着几日不停反复,弄得人倦马乏。
守城的将领知道这是疲敌的法子,但是不敢掉以轻心。不把这些夜里的袭扰当回事。若是真的不当回事,要是来一回真的。那么一切都玩完了。
守城的将领几乎都是从辽东大族里挑选出来的,原先齐侯任命的那些官吏都已经被杀掉了。后面上来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将领靠在墙上往下看,没有见到齐军的身影。越是蹙起了眉头。
要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还痛快。这样软刀子磨肉,出出不去,被围在这儿,简直心头窝火。
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有号角声。
“来了,齐军来了!”
城门开启,出城迎战。
双方军阵摆开,令旗挥动,车马调行,激战正酣的时候,突然起了变故,有个将领正喝令旗手转换号令,突然听到脑后有呼呼的破空声,他才来得及回头,那破空声已经从脑后径直划出他的下颌。
突然眼前的一切景象骤然倒转,滚动着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惊愕的张大嘴,脸颊贴在土地上,瞧着那边没了头颅的躯体喷溅出老高的血,轰然倒下。
周旁乱做了一团,有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满脸欣喜的抱住。
晏南镜在帐子里听到了外面隆隆的鼓声。
“是人回来了吗?”晏南镜问。
阿元这几日也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动静。听到晏南镜这么问,点点头,“听着应该是回来的动静。”
营中的鼓声,有许多种,每一种都都有不同的含义。
晏南镜点了点头,“出去看看吧。”
说着她起来,就往外面走去。只见着外面传来一阵好大的欢呼声。
阿元见着晏南镜往声源处望了几眼,立即让儿子孙猛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说家眷可以随军,但是那边都是臭男人。干脆叫儿子去打听。
不多时,孙猛回来了,满脸狂喜和失落。
晏南镜一看他脸上,“打胜仗了?”
孙猛站在那儿,对着晏南镜傻傻的点了点头。
晏南镜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阿元催促道。
‘“听说这次,有好几个将官被自己手下给捆了,直接送了过来。”
说是手下,其实也就是家奴。比起出身良籍的良家子,家奴用得更多。良家子不能过分打骂,不能随意处置。但是家奴就不一样了,因为是贱籍,哪怕死了,也无人过问。
谁知道竟然是被家奴给捆了。
晏南镜也听说之前齐昀让人传出去的那些,但凡只要把自家家主捆了来,哪怕是奴婢不仅能有自由身,甚至还能分得主人家产。
总有人愿意为之一搏。
“我早就知道,他一肚子的坏水。”
这话毋庸置疑,说的就是齐昀。
不管是阿元还有孙猛,谁都不敢接这话,只敢低头看着脚尖。
“不过也好。”她话语里带了点赞许的味道,“尽快把事情解决了,也免得伤太多人命。”
说完,外面又传来一阵大笑。
自从上次夜袭之后,齐昀就把她的营帐给挪到他附近这儿。因为要处理军务,将领们要进进出出。所以平常晏南镜也不太到他那里去。
但是那动静传过来也是够得了。
晏南镜瞧着孙猛满脸神往,不由得有些好笑。
阿元见着了气得半死,劈手过去就给了儿子两个耳光,“摆出那副脸做什么?”
孙猛挨了母亲几巴掌,不敢吱声,垂着头。
晏南镜看着有些好笑,随手就从一旁抓来了两把青枣。
“这会正在准备献殷勤请功,要是去晚了恐怕要被挤到边上去。你和崔缇一起,拿着这个去那儿就说是替我道贺去的。”
大帐里,现在正喜气洋洋一片。攻城这种事,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输了一场,还不至于直接把城池给丢掉了。
但是这一场,也足以将那些人的气势杀掉了一半。
孙猛和崔缇捧着青枣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顿时都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崔缇目不斜视,径直过去,对着齐昀跪下道明来意。
齐昀听后眼底多了几分期待,“真的是夫人让你们来的?”
崔缇垂头道是。
齐昀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说着,看着他们,“你们也有功劳。”
孙猛大喜过望,正要抬头,被崔缇暗中拉住袖子,他被崔缇这么一扯,慌张低头下去。
入夜之后,晏南镜听到大帐那边有男人饮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