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朗郑玄符兄弟两人的用处,此刻全出来了,他不让郑玄符在身边,跟着他一块东征西讨,留在邺城落地扎根,稍稍有消息,便能及时的送到他跟前。
“这么快,我记得上回距离洛阳动乱才没多久。”他说着笑了下,“看来公卿们早早的就有人打这个主意了。”
大军出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前前后后光是准备,就要花上不少的时日,绝对不可能如此快就开拔。
郑玄符颔首,“现如今消息已经送到了君侯那,”
他顿了下,“现如今君侯对你到底打算如何,有机会窥探一二了。”
齐侯已经将人从辽东召了回来。但是召回来之后要怎样,是做个富贵闲人,还是继续重用,齐昀麾下的臣僚们谁也没有把握,现如今洛阳又出事,正好有个机会可以一探齐侯的用意。
“洛阳大乱,那贵人还好吗?”晏南镜急切问道。
郑玄符面上有些许错愕,显然还没想到,“现如今洛阳那边还没有消息送来,不过应当没有大事。”
齐侯送女儿入宫,当然有自己的用意。只是一入宫门,很多事想要送出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齐孟婉在宫中如何,除却些许大事之外,邺城里也知道的不多。
晏南镜抿唇,齐昀见状安抚她,“宫里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算天子守不住洛阳,也不会不管她。”
正说着,那边有家仆一路飞奔过来,也顾不上脚下,直接跪伏在地,“郎主,夫人,侯府那边来人了!”
此言一出,郑玄符面上浮出狂喜,“景约!”
齐昀神态自若,没有郑玄符那显而易见的喜色。他看向晏南镜,晏南镜点点头,“你去吧。”
齐昀上前两步,“我这一去,恐怕今日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你记得按时用膳就寝。”
“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等我。”
这话说得她有些想笑,她平常到了时辰就做自己的事,也就是这段时日两人都在一起,所以起居也都一样。
他有意在郑玄符面前卖弄,她也就随他去。
只是临走的时候,她还是拉住他,小心的叮嘱,“你小心。”
齐昀低头看着她的手,眼里绽放出别样的光彩,“我知道,你等我回来。”
晏南镜望着齐昀和郑玄符快步离开,不过几息,连着背影都见不到了。
阿元过来,“这是好事,女郎不必忧心。”
晏南镜颔首,“我知道,富贵险中求。只有手上权力更甚以前,才能真正保全所有人。”
“就是这里头也凶险,”
阿元安抚,“郎主当然懂得,以前或许无所谓,现如今成家,不管如何,都会比以前更加谨慎。”
说着阿元就笑了,“女郎可别听着郎主嘴上说得轻松,这世上男子,但凡动了真心,就没有一个甘心见着妻子改嫁的。哪怕话语说得再漂亮,也是一肚子的嫉妒。”
“女郎放心,就算是为了这个。郎主也不会让自己真的陷入危难的。”
齐昀赶到侯府里,除却住在侯府,还没来得及成家的几个年少弟弟之外,其余的人还没有到场。
“你坐这儿来。”
齐侯指了指自己身旁下首的位置,此言一出,那些年少的儿子们都有些眼神闪烁。那个位置离齐侯最近。
齐晏高兴的很,他十三四岁,资历浅薄的很。轮不到他来对大事发表见解。只是过来排听众人商讨的。见到同母兄坐到仅次于父亲的座次,不由得高兴。
齐昀坐下不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进来的人,见到齐昀,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
齐玹一头进来,望见齐昀坐在齐侯手边,嘴唇牵直,强硬忍了下来,在诸多叔父里坐了下来。
来议事的人不少,见着座次安排,彼此会心一笑。
洛阳的事,是个大好的机会。出兵这个事,不是说出就能出,一个看粮草等物是否准备充足。二个便是出兵的由头。
出师无名,先败一半。
哪怕打赢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现如今现成的出兵理由送到了手上,若是放过,恐怕夜里醒来,都要给自己两巴掌解恨。
齐侯让崔陵准备讨伐檄文,另外让齐昀和齐彪,领左右军,他自己领中军一同开赴洛阳。另外齐玹等子侄辈,作为裨将,跟同一块出发。
这段时日,齐玹自持功劳,在邺城里颇为居功自傲,现如今安排出来,依然还是屈居人下。一时间他险些咬碎牙。
他坐在那儿,似乎四周人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为了出人头地,所经历过的艰难险阻,似乎在这刻全都化作泡影。
齐侯行事雷令风行,说做就做,大致部署定下,其余的就是臣僚们费心的了。众人从堂上出来。屋内人多还有火炉,到了外面冬风刮刀一般吹拂在脸上。
“堂兄怎么了,看起来面色不好。”
齐玹回头过去,见着齐晏伫立在那儿,眉眼盈盈望着他。
齐玹先下火气,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天冷,怕是受了些许风寒。”
“堂兄也会受风寒?”齐晏故作惊诧,“之前我接兄嫂回城,也是和这差不多。当日见着堂兄骑马飞驰,英姿飒爽,实在是令我心生向往。”
“怎么会得风寒了呢?”
齐玹见着齐晏面上故作的惊讶,压了又压,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挤出丝笑“人食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病的。你年岁日渐大了,也能给君侯还有你兄长提供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