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对,世道纷乱,谁还没有保命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了。
齐昀听后笑笑,也没有在说。大长公主看向齐侯,见着齐侯没有动手边的酒水,“君侯怎么不喝啊?难道是嫌弃我这儿酒水不合胃口?”
齐侯说不是,“年纪大了,身体老迈,这几日肝胆疼痛,肚腹胀气。疾医说肝木脾土受客,饮酒上要限制。”
齐侯笑得几声无奈,“所以无法啊。”
大长公主听后,面上惋惜,突然抬手重重拍在面前的漆案上。
霎时间,从帷帐柱子后跳出事先埋伏好的刀斧手,手持长刀就向齐侯砍去。
齐侯动作矫健,一把将面前的漆案掀翻,完全不是他刚才说的病弱模样。
齐昀腾挪侧躲开刀斧手的劈砍反手抓住前来意图砍杀的人,拧住手腕,缴械直接抹了这人的脖子。
然后下刻,径直抹了下个扑上来的刺客的脖颈。
“父亲!”
他仰手把刀丢掷出去,齐侯稳稳当当接住,当即砍翻了个意图上来的刀斧手。
这种和打仗一样,一鼓作气,一而再,三而竭。
齐侯父子都已经是沙场老手,能坐到这个位置,经历过的变故数不胜数,除却一开始的突然之外,并没有半点手慌脚乱。
齐玹方才喝了酒,哪怕只有那么一点,肚腹疼痛难忍滚落在地,半点用处都顶不上。齐侯和齐昀背靠背,互为呼应。有刀斧手想要冲上前,皆被斩杀于刀下。
这时候这里的变故已经传了出去,驻守在外的武士立即冲撞开公主府内的人如水一般入内。
刺杀只是有这瞬间的机会,大长公主知道这里一旦动手瞒不过外面的人,所以她的机会只有这么几息,若是完成不了,那就没有机会了。
她一把抓起之前卫士遗落下的长戟,高喝一声就冲齐侯刺过去。
此时齐昀砍杀掉两三人,杀破了那些人的胆量,再加上武士已经赶了过来,活下来刀斧手骇破了胆子,止不住的往后退。
齐侯丢掷出手里的刀,刀直接穿透了大长公主的躯体。让她脚下顿了下,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所有武士已经包抄了过来,将她团团包围住。
“大长公主好胆量。”齐侯望着被武士包围的大长公主颇为佩服,“我已经有段时日没有遇见这么有胆量的了。”
而后话锋一转,“把她锁起来。”
虽然大长公主被刀身刺穿了身躯,但是并不是要害,只要刀身不拔出来,血都不会流出多少。甚至人还能行动,意识清醒。
“另外这府邸里上下不要留活口。”
吩咐完,齐侯看着地上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的齐玹。指了指他,“赶紧叫疾医过来。”
晏南镜陪着齐孟婉一同去劝说皇后喝药,齐孟婉照着她之前劝的,一五一十的全都和韩皇后说了。
韩皇后听着她这话,面色越发不好,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混杂着甲衣摩挲的动静。
在场众人对这声音都不陌生。顿时统统都脸色一变。
随即门口处传来婢女的尖叫声,只见着一队武士煞气腾腾冲进来,领头的将官对晏南镜和齐孟婉行礼。然后一挥手,径直将那边的韩皇后从榻上拖拽下来。
韩皇后被武士一左一右往外拖拽,惊慌失措,“你们要做什么!”
而后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惨白,“母亲,母亲那——”
没等她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整个的带了出去。
晏南镜看着韩皇后被拖了出去,“这是——他们动手了?”
她料到双方迟早要撕破脸,但是这来得太快了。
“刚刚听她说起母亲,应该是大长公主做了什么,不过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了。”
说完齐孟婉突然笑了,笑容开始的时候浮在面上,而后笑声越来越大,连着浑身都在颤抖。
晏南镜让那些满面恐惧的婢女傅母全都退下去。
齐孟婉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真好。”
晏南镜握住她的手,“心头一口气出了就好。”
齐孟婉摇头说没有,“只出了一半,”
她古怪的笑了笑,“这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也不是她和大长公主敢做的。没有那位的点头,她们敢吗?”
“我的仇人没了一半,却还剩下另外一个。”
晏南镜望着她,突然问道,“那你现在想不想要看看?”
对上齐孟婉疑惑的目光,她一字一句说,“去看看此刻那人的狼狈不堪。”
“君侯如此处置皇后,那边肯定不会半点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同谋,同伙落得如此下场,想想看,他是毫不在意,还是惊惧交加,不得安寝呢?”
第199章
仇人一个已经倒了,还剩下另外一个。都是同伙,现在见着韩皇后已经落得了这个下场,另外一个不管如何,都心惊胆战。
晏南镜心里知道,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和天子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可言。只不过齐侯那边没有和天子走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但就这么把韩皇后拖出去了,谁又知道,是不是对天子的警告和威慑呢。
“去看看吧。”晏南镜轻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陛下那儿如何,要看看才好。”
齐孟婉笑了,她很是赞同的颔首,“阿嫂说的对。去看看吧。”
到了外面只见着甲衣森然,卫士们手持刀戟将这快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长廊上除了这些卫士之外,连个婢女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