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牢(18)
想到此处,钟荡山皱眉转过身,视线沿着曲折河向那山坳望去。
“哎呀!太好了!你们没事啊!”
梅天笑跑了过来,头上还顶着个破竹篓子。
钟卫衍看向梅天笑,看着梅天笑身后的密林山坳,时不时一群黑鸟高飞。
第十章 打算
高楼,高山,高云。
钟卫阳面色苍白,身着白灰衣袍,一路狂奔,在这绕山栈道里,不断的狂奔着。
钟卫衍不断地跑着跑着,而那身后一个个苍白的枯骨浪潮则是不断的席卷而来。
钟卫阳的眼中透露出少有的恐惧。
他喘着气,他看向那没有尽头的高山,他看向身后不断的满眼的枯骨。
“呜!”
钟卫阳听到了,听到了那群白骨的呜咽之声。
他的体力在不断的消耗着,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在减慢,他身后的枯骨在不断的靠近。
“不!不要!”
钟卫阳挣扎着从那木床坐起身来,起伏的胸口,铺洒的月光。
青丝若笋,不断白发增。
钟卫阳看着发梢尾端的白缀,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噩魇已经发展到最后阶段了。
“你这身子……”
钟卫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钟封岚站在那外阳台的栏杆处,一手抚剑,目光凌厉。
钟卫阳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睡袍站起身来:“多谢师兄。”
钟封岚冷目道:“邪法反噬,已经是三十年有余,你就没有想到过放弃?”
钟卫阳来到那栏杆处,扶栏望月。
“生死有命,师兄我选择的道,也就是我的命。”
钟封岚听罢,侧目松手,手中清欢飞出。
转瞬之间,清欢入鞘。
钟封岚叹气,看着月夜下的钟山,虽说是有着荧火烛光,行人过廊,虫鸣抖翅,但还是显得太为清寥。
要是以前的话,那时候的钟山可谓是真正的夜如白昼,摩肩擦踵,就算是在多年前的万人宗门,在见到钟山的景象也不禁感慨,此为大门之姿。
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和现在已经是大相径庭了。
看着那月夜之景,钟卫阳开口询问道:“你此番派遣卫衍远去,可知路上凶险。”
钟封岚在听到钟卫阳的询问,并没有多少的迟疑,皱眉道:“所以你将那张家的祸患留给了他,不是吗?”
钟卫阳在被钟封岚这一反问顿时哑语。
忽的一阵寒风吹过,钟卫阳不断咳嗽,钟封岚微微侧目道:“你我都会死的,你我死后,钟卫衍就再没人扶持,现在不让他出去闯荡,日后成为了弱风细柳,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钟卫阳一手握拳捂着口鼻,在好一阵咳嗽之后才堪堪稳住身形道:“是不是梅无咎给你出的主意?!”
钟荡山在听到钟卫阳这一问话后,也是哑然,抬起的手在片刻之后缓然放下。
“他不说,我也有此方面的计量。”
钟卫阳在听完钟封岚的话后,无奈的扶额轻笑。
“你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嘴硬,次次被梅无咎诓骗,都是拿此句遮掩。”
钟封岚在听完钟卫阳此句,虽然面目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但是钟封岚的腰间清欢则是做出了回应。
只见清欢出鞘,在转瞬之间落在钟封岚的脚下,在片刻之后,一剑一人消失在了那层云之中。
瞧着那层云之中空留的人影痕迹。
钟卫阳无奈的笑着摇头。
手指婉转。
那安放在床榻之上的青阳在片刻之后出鞘而来,不消多时横躺在钟卫阳的面前,钟卫阳手指微动,那冰冷泛光的剑身也就在此时发出清冽之声。
声音轻缓重合,颇有旋律,易合宫商。
“消无,消无,一生困苦难渡。
唱酒,唱酒,消我苦楚心无。”
一扬一落,一急一缓,一放一落。
夜空清朗,数只仙鹤盘飞,钟山之中,仙乐耳明。
消无歌,梅无咎的杰作,当时在史学课上半梦半醒写作。
因为曲淫词烂,便被封禁多年,但是在当年暗处还是多有传唱,三十年往复,万般变样,此消无歌又被世人抬爱,成了新歌风词的仰仗。
“你打算怎么办?”
在那客栈门口站着的钟荡山,瞧向四周,看来张家村的人已经经书消没,之前所见到的路上行人,也不过是此鬼物所做的化影。
钟卫衍看向身侧的疯女子,也是一阵头疼。
梅天笑在见到那疯女子后,也是有些刻意的后躲了几步,毕竟之前他就在街上遇见过那个疯女子,那疯女子见到她还跑过来扯他的衣服,诡异的笑着,还有那嘴角滴下的口水。
回想之前的场景,梅天笑不禁浑身一颤。
尽管现在的疯女子以后换洗干净,且也没有以前那种怪态,但是在第一印象的影响下,内心之中的厌恶和远离是潜移默化的。
山路崎岖,密林草影。
钟荡山和钟卫衍走在前头,梅天笑则是和那疯女子跟在后头。
钟荡山略微喘着粗气,捏着酒壶的手在晃了几下之后便又被抬起,凑到嘴前,在一阵甘烈入喉后,钟荡山龇牙一阵后开口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钟卫衍一手扶着下颚,另一只手横放在胸前。
“那白衣女子你也见到了,还有的就是那梅衣。”
钟荡山再闷下一口酒壶,双颊开始削微的变红:“嗯,只不过最让我算不清的,还是那女子和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要说鬼怪奇妖的话,也不该在钟山如此近的地域落座。”
钟卫衍眼眸低垂:“梅花衣裳,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门派有着这样的装桌,那就是梅花山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