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牢(30)

第十七章 我的命不在这

大门敞开，一墨衣之客，披头散发，半面残破，麻绳捆绑，血痕累累。

西风萧瑟，北风寒凉。

一匹冷甲战马，踢踏而来，在那战马之上，是一高大宏伟，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长戈竖戟，冰甲冷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蒸腾的热气从那铁甲面具的缝隙之中冒出。

墨衣之客，看着眼前明晃的斩马刀，并没多少的害怕，他甚至看到那刀面之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笑了起来。

“我主在北，不可面南而死。”

“好。”

白光一闪而过，鲜血绽花而放。

茶白，水清，沾雨屋檐，朱红栏杆，飘忽柳叶，迎面清风。

棋盘，竹席，盘坐之人对弈。

白衣男子，长袍水袖，红丝束发，头冠金钗，手执黑子。

白衣对面，为黑衣，深蓝束衣，泼墨散发，一对蚕眉臥骨，眼秀伤情。

白衣之人将手中黑子按下，转动臂侧棋罐道：“王兄，流水城已破，韩空已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黑衣之人，并未被面前之人语言拨弄，而是依旧观察着棋局，左看右看都是死局，也是无奈将手中白棋扔向一侧，看着窗外雨水淅沥，眼神出情。

“自古燕韩多慷慨之士，钟山多君子，岳山多壮义，韩空之死，我也是愧对天地。算是有罪之人。”说到此处，黑衣之人低头叹息不止。

“这，风景秀美，王兄你日后就在此处待着要好。”

“不必了。”

白衣男子皱眉回望，只见那黑衣男子手执匕首，匕首尖端正死死的顶在脖子上。

“你想死？”白衣男子努力扼制住内心的慌张，可是当那冷白的尖端，刺入皮肤，溅起一阵血花之时。

白衣男子的皱眉在转瞬之间便成了舒展开来的惊恐！

竹席之上一抹血红晕染开来，在那春风之中的烟雨气息里，显的十分惹眼。

黑衣男子躺倒在那竹席之上，没待多久，白衣男子上前，眼神狠毒的用手死死的捂住黑衣男子脖子上不断冒血的伤口。

“你想一死了之！你想的美！你可得想清楚，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你就这样死了，你就不想想你的孩子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黑衣男子血色流失如同激流一般，在眨眼之间便成了苍白一纸。

黑衣男子看向那高处的房梁，“我知道你不会做绝的，就像小时候，我不会相信你偷金一样……”

黑衣男子在说完此句之后，断然咽气。

风雨依旧，只留下的，就是那白衣男子的痴楞表情，看着眼前之人的离去。

“泪水不流，话语难休，最后只留的，人去，风满楼。”

戏台之上敲锣打鼓的声响杂闹之下，一人濯饮看戏，戏台之上演的戏段是当下最为火热的雪夜断恩仇。

“好！”

当着戏曲一折演完，那端坐在台下桌的纨绔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鼓手叫好，同时在那纨绔的叫好之中，还有着几位看戏的老学究也不禁咋舌起来。

“这赵家公子的戏曲唱的也是真的好，这一板一眼的，莫说是外行就算是内行，也得认定是有童子功的。”

“对啊，这动作流畅，还有那曲调，要不是亲眼看着赵家少爷化妆上的场，咱也不敢这么称赞。”

一旁还在恣意鼓掌的纨绔在听到那几个老头的感叹之后也不禁笑着道：“你们也不睁大你们的老眼看清楚了！我赵兄，可是这紫水城出了名的才子，这演戏唱词怎能不会！？”

几个老学究在听到那纨绔的话后，也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可是这样的好景并未持续多久。

就见一队官兵前来，本还是热闹的茶馆在片刻之后，只能听到官兵的厉喝声，还有的就是无数脚步交替的重响。

还在戏台之上，装腔的戏子也都停住手上的动作有些痴楞的看向那突然而来的官兵，那还在说着话的纨绔也在此时顿声。

场面被控制，只见那队官兵分成两列，从那中间的空道之中走出一黑衣黑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面色冷冽，一双眼睛最为刻薄。

“赵梓典！”

在听到那一声怒喊之后，只见还在戏台之上端稳站着的戏子，在下一刻就稀里糊涂的滚下了戏台。

赵梓典半跪在那中年男子的面前，中年男子则是看着面前脸上涂彩的赵梓典没有一点的好脸色。

“都散了！都散了！”

随着那中年男子身侧的一个老兵长开口之后，那群还在原地呆站着的客官也都纷纷离去。

中年男子看向那不远处站着的掌柜也是双手拱拳道：“冒犯冒犯。”

那掌柜见到中年男子如此做来，也是连忙弯腰道：“赵将军！折煞老夫了！您慢走，您慢走。”

在那掌柜的话语声中，赵梓典便是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

一走出，马车等候多时。

还没待中年男子开口，赵梓典便快速登上车去。

就当中年男子准备继而上车的时候，那身侧一个喘气的兵长正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发生何事？”中年男子看向那兵长皱眉问道。

“赵将军！白王杀了黑王！还有，从中水城送往青山城的地灵分支被人截杀，具体的截杀之人尚且不知。”

中年男子在听完这所有的信息之后，眉头紧锁道：“地灵就近城池派去，青山城的地灵不能多拖，不然下一次兽潮后，这青山城就会成为死城。至于这黑白二王……改弦更张。”

墨山城中。

“所有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