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牢(40)
钟常危拿过荆棘。
“唰!”很是迅疾。
“啪!”很是凌冽。
钟涣秧低着的头向右侧偏移了半寸。
那如玉的脸上,出现了很是明显的血痕,片刻后,原本只是细微的血痕开始不断的延伸,最后溢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钟常危的面前地板上。
“嘶——!”
那群站在门外的公子,无不咋舌龇牙,那一荆棘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脸上,虽说看不清钟涣秧的惨状,但是看那钟常危手中带血的荆条便可窥见其中可怕。
“我看不下去了。”
说着话,一名外族子弟便也是捂着嘴离开。
“行刑!”声音洪亮,祠堂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喊完,钟常危将手中的荆条递到了钟金裁的面前。
钟金裁咽下跳到喉咙头的嗓子眼,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周环境的异样,看来钟常危用了威压,此威压之下,修行之人的修为会被彻底压制如同凡人一般。
三百荆棘,不死也残。
看着还在滴血的荆条,钟金裁看向对面的钟寸良,钟寸良微微颔首,像是在提示钟金裁快些动手。
钟金裁深吸一口气,虽后那手中荆条高举,在下一刻。
“唰!”
“啪!”
钟涣秧那后背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唰!”
“啪!”
血痕在不断的增多,那些站在祠堂天井内的弟子无不表情冷漠的看着。
“我也不行了!”
“这哪里是惩戒,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而在那祠堂外,围观着的外门弟子已经离去了大半,这样堪称要命的刑法,对于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无不是一种视觉与心灵上的双重冲击。
荆条抽背的声音不断,那围在门外的弟子渐稀。
直到抽完第一百次后,钟金裁喘着气,对,是喘气。虽然在钟家他是在行自己的本分之事,但是跪在他面前的,可是钟家的天骄,钟家涣秧!那个一出生就被仙人抱着走出火海的钟家涣秧!
这一百抽之后,他能够明显的看出钟涣秧已经是死撑着了,按照一般弟子来说,在五十抽的时候就已经趴倒在地上了,而现在钟家涣秧还是死撑的跪在那里。
看到钟金裁已经有着明显的停顿,钟常危冷眸道:“钟金裁,你敢玩忽职守!?”
听到这,钟金裁高举停顿的手,在下一刻狠狠地抽下。
钟金裁的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心中默念着:“钟涣秧,你快倒地啊!你快倒地啊!倒地了我们这些人才好替你求情啊!别硬撑了!别硬撑了啊!”
站在钟金裁对面的钟寸良在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场景也不敬皱起了眉头,看着依旧死撑的钟涣秧,也不知,这是钟涣秧从心底认为自己没错,还是单纯的和钟常危在置气。
不论如何,要是钟涣秧真的出了问题的话,那对钟家从来不是一个好事。
想到此处,钟寸良下定了决心,就算不惜顶撞,也得把钟涣秧保下来!
钟寸良握紧手中的文卷,准备随时开口喊停。
可是就当钟寸良刚要开口的时候,一位老者的沧桑之声瞬间传到了这祠堂的中央。
“住手!”
钟常危皱眉看向那门外,而那门外看戏的外门弟子也都把头转了回来。
只见钟峋老书生正一手拿着文卷跑了过来,钟峋在看到钟涣秧那惨不忍睹的背面之后,惊讶气愤,目瞪口呆。
钟峋拿着文卷的手在不断的发抖。
“钟常危,你这是要打死人啊!”
钟常危冷着脸道:“此是家法家规!”
钟峋颤抖着手道:“也没有这样严峻的啊!”
钟常危不想和钟峋过多的斗嘴,看向一边已经停住手的钟金裁,厉声道:“你停手干什么!?”
听到了钟常危的喝问,钟金裁的右手抖了一下,那手中的荆条就这般从钟金裁的手心滑落了下来。
钟峋见到钟常危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快速跟上前来。
钟常危看着离自己愈发近的钟峋不禁皱起眉来:“你要干什么?!”
钟峋死死的盯着钟常危,而动作上,则是弯腰要去搀扶起后背血红的钟涣秧。
钟常危沉声厉喝道:“你快松手!”
钟峋一听,眼神犀利问道:“我就不呢?!”
场面也就在此时僵持住。
所有人都已默声,唯一能够听到的,就只有钟涣秧那后背伤口的血液滑落滴在石板上的滴答声。
钟峋索性不想理会钟常危那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的表情,而是低下头来准备就此扶起钟涣秧,可是就当钟峋用力的时候,他才发现,此时气息奄奄的钟涣秧像是在反抗着什么。
钟峋在感受到这后,眉头一皱低头轻问:“你该不会是准备接受下面的刑法?!”
钟涣秧不语,而是颤抖着转身,伸出手来,像是要拿过那已经掉在钟金裁脚边的荆条。
见到此景,钟峋仰头看向钟常危,眼里是满满的仇恨。
钟常危则是站在那,就此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唰!”
“啪!”
荆条抽打跟是迅速和严厉,每一次荆条抽打在身上,钟涣秧都会惯性的倒向面前的地上,有几次支撑不住,便也是整个人栽到在地上,可是在下一刻便就又撑起身来。
一荆条,一荆条,原先的墨绿色已经被完全染红。
钟峋则是只能握紧拳头站在一侧,这是钟涣秧他自己的坚持,他钟峋是没法干预的。
祠堂罚罪结束,浑身是伤的钟涣秧被钟峋背着回到了迎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