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路,不说袭击,连个放哨的匪寇都没遇着。
除此之外,也因宣怀卿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宣怀卿都敢直接过来,甚至没有带多少人手,证明他是非常相信屠老大的话,觉得匪寇已经被剿灭,这里没什么危险。
宣家唯一的继承人的命比自己这侯府嫡幼子宝贵多了,他敢来已经说明一切。
沈县令震惊地看着匪寨里的情况,除了入口处的地面比较凌乱外,匪寨里看着很整齐,没有大战过后的狼藉。
就是屋前的那一片空地上,倒了一群匪寇。
这些匪寇都被五花大绑,那些没有被绑的,已经没有声息,地上还有不少血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徘徊不去的血腥味儿,显然死的人并不少。
单是嗅闻到这血腥味儿,便让人有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的想法,可这匪寨实在太过整洁,不像是被人打进来的,这些匪寇甚至没有反抗的痕迹。
沈县令仍是想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剿灭匪寨的。
为什么这些匪寇居然都有没反抗?
在沈县令大为震惊时,屠老大和宣怀卿已经看到郁离,过去和她了解情况。
走近时,他们也看到郁离身后不远处的一群姑娘。
她们站在树后,身形被树影遮挡,令人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在他们靠近时,她们明显有些瑟缩,紧张地防备着。
宣怀卿怔了下,瞬间明白她们应该是匪寨里的受害者。
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克制地收回目光,朝郁离道:“郁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郁离简单地说了下匪寨的情况,然后说,“宣少爷,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我想先带她们下山。”
宣怀卿道:“可以,这边的事交给我们。”想到什么,他又问,“要不要我让人安排马车送她们回城?”
郁离道:“那就麻烦宣少爷了。”
这些姑娘身上都有不同的伤,十分虚弱,不可能靠她们自己走回县城。
有车载她们回去那自然更好。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沈县令也过来了。
沈县令注意到宣怀卿和屠老大进来就直奔这边,尔后看到这里居然有一个姑娘时,他瞬间就想到,那位剿灭了匪寨的义士,不会就是这个姑娘吧?
居然是个女子?
不等他多想,宣怀卿朝他招呼道:“沈县令,这位就是我请过来帮忙剿匪的义士,她姓郁。”然后又向郁离介绍,“郁姑娘,这位是余庆县的县令,他姓沈。”
居然是真的!
沈县令吃惊不已,忍不住打量郁离,越看越不可思议。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她居然就是这次剿匪的义士!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她独自一人就解决这一窝的匪寇,甚至没花多少时间。
“真、真的是郁姑娘一个人解决的?”沈县令结结巴巴地问。
宣怀卿不高兴,“怎么?你怀疑我们撒谎不成?”
他非常不乐意有人怀疑他的救命恩人,郁姑娘这般厉害的人,容不得怀疑。
见郁离也看过来,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沈县令心中微跳,忙道:“没有怀疑,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郁姑娘看着挺瘦弱的……”
对了,先前宣怀卿和他说过,这位义士还是能人异士……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这“能人异士”的意思。
郁离倒是心平气和,旁人怀疑也改变不了事实。
她朝沈县令道:“沈县令,没什么事我先带她们走了。”
沈县令仍有些愣愣的,忙应一声,没有阻止她下山,主要也是这里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在不在倒也不要紧。
屠老大是个细心的,让其他人去探查匪寨的其他地方,别在周围晃,方便郁离带那些姑娘下山。
郁离朝屠老大看了一眼,暗忖屠叔做事果然很靠谱。
她带着那群姑娘走出匪寨,一起下山。
来到山脚,郁离让她们找地方歇息,等宣怀卿安排的人驾车过来。
先前宣怀卿便派了几个侍卫先下山去安排这事。
接着她检查她们的情况,若是情况比较严重的,便先给她们输一些异能,以确保她们的生命。
此时天色大亮,在明亮的光线下,她们身上的伤看起来更加可怖。
每一个姑娘受的伤都很严重,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肉,衣服遮不住的地方青紫交错,还有各种伤痕,更不用说那些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子。
郁离拉着一个因为高烧陷入昏迷的姑娘的手。
当她默然不语时,神色冷冽而严肃,让人莫名生出一种畏惧。
然而在场那些姑娘并不怕她,甚至心生亲近,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紧紧地挨在她身边。
那名领头的女人突然说:“郁姑娘,谢谢你。”
先前在匪寨时,她听到有人唤她郁姑娘,便也这么叫。
看到那些人,也终于让她们彻底地相信,她确实是一个凡人女子,不是什么神女。
纵使如此,郁离在她们心里,就像是在黑暗之中拯救她们的“神女”,给予她们希望。她们永远也忘不了当她们跌跌撞撞地走出那间困住她们的屋子时,那在黑暗中默默地守护着她们的“神女”。
郁离转头看她,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有些怔然,自从沦落到匪寨后,已经很久没有人问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