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陪不陪她,都不要紧。
他能陪着,她自然高兴,他有事不能陪,她也能一个人自得其乐地逛。
傅闻宵被噎了下,然后不说话了。
虽然他不说话,神色看着也没什么变化,但郁离能感觉到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唇边的笑容看着也浅了些许。
她若有所思地看他,难不成他今天去参加文会,有谁给他气受了?
吃过饭,两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接着郁离开始练体术。
她今天练的这套体术明显不一样,傅闻宵站在一旁看着,然后被她拉去一起练。
等两人练完,郁离出了一身热汗,连衣服都湿透了。
傅闻宵只是额头出一点薄薄的汗渍,身上还是清清爽爽的,看着就是个矜贵的公子,衣服都没怎么乱。
郁离有些羡慕地看他,可能是这套初级体术他练了半年,现在他已经能完全娴熟掌握,练起来如流云般轻盈流畅,自然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功夫,练完后,连呼吸都没变。
当然,她的呼吸也没怎么变,就是流汗多。
毕竟她现在开始练的是高级体术,就算是她,也觉得难度极大。
傅闻宵拿帕子给她擦汗,问道:“阿离,你现在练的这套体术,是高级体术吧?”
她仰着脸,任他帮忙擦汗,嘴里嗯一声,“你看出来啦?”
“看出一点,它和中级体术不同。”傅闻宵迟疑地说,“我也有些看不懂。”
郁离不禁笑起来,“你现在看不懂就对啦。”
他确实是天才,有过目不忘之能,初级体术和中级体术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只要看一遍他就能记住,甚至能很好地将之领悟、理解。
但高级体术不一样,就算是天才也很难看得懂,更不用说去练它。就算是在末世时,每一个能练到高级体术的,都是佼佼者。
傅闻宵闻言,明白她的意思。
高级体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练的,这世间能练的人,或许只有她一个。
纵使是她,现在开始练时,也要循序渐进,小心翼翼,不能急于求成。
傅闻宵没说什么,又给她喂了些水,然后两人回房洗漱。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下来,屋子里的点起羊角灯,灯光比油灯要亮堂,室内光辉清亮。
郁离洗漱回来,就见傅闻宵穿着白色的单衣,坐在灯下,旁边的案桌上摆着一副棋盘,他拿着棋子,自己和自己下棋。
晚上的灯光比不得白天,他一般不会在夜晚看书,以免看坏眼睛。
倒是下棋无碍,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他已经洗漱完,头发披散在身后,发尾有些湿润,任由拂窗而入的夜风将头发吹干。
见到她,傅闻宵拿起旁边的巾子,朝她招手:“阿离过来。”
郁离走过去,坐在旁边,任由他帮自己擦拭头发。
她凑过去看着桌上的棋盘,拿起黑子随便地往棋盘一放,朝他说:“宵哥儿,轮到你啦。”
自从他教会她下棋后,没事时她也会下几盘棋,用来打发时间确实很不错。
傅闻宵腾不出手,便说了个位置,她帮忙拿起白子放下,接着自己继续下黑子。
两人你来我往,下得极为随意。
等头发干时,郁离已经和他下了几盘棋。
她下棋时全凭心意,不在乎输赢,每次一盘棋很快就结束,结果都是输多赢少,如果能赢棋,都是傅闻宵故意让她赢的。
郁离对此心知肚明,她对输赢并不执着,不过当他故意让她赢时,她自然也很高兴。
又一次赢了,她高兴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口:“宵哥儿,辛苦啦。”
她下得毫无章法,为了让她赢棋,他也算是用心良苦,一步步将自己算计输掉,也是不容易。
傅闻宵将她圈在怀里,低头吻她。
好半晌,她将脑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贴着他微凉的颈项,有些昏昏欲睡。
她打了个哈欠,突然问:“宵哥儿,你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虽然她问得没头没尾,傅闻宵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
他无奈地笑了下,“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好像没有我陪着,阿离一个人仍是能很高兴。反倒是我,很想陪你一起……”
离不开她的人,一直都是他。
“可你不是要参加文会嘛?”郁离说,读书人要扬名,只能参加这些文会和诗会,听说这会影响他们在乡试的排名。
当然,乡试的排名虽然是以考官的考量为主,但若是考生的名声好,素有才名,考官也会斟酌着将名次排高一些。
傅闻宵低头,将脸埋在她颈项间,“那些文会实在无聊……”
郁离明白他的意思,“没关系,等乡试过后,你就不用特地去参加啦。”然后又添一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寺里吃斋饭吧。”
听说那斋饭十分美味,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决定还是忍到他哪里有空,再和他一起去。
傅闻宵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不用等那么久,我再忙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斋饭。”
明明心心念念,一直惦记着。
但她却能忍耐着,要和他一起去……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头开始发软,一颗心都像泡在蜜水里,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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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傅闻宵果然不再去参加那些文会。
郁离也特地腾出时间,和他一起去城外的寺庙吃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