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刚给元安长公主输了异能,肚子饿得厉害,便开始吃宵夜。
傅闻宵并不饿,他没有大半夜吃东西的习惯,只是简单地喝了碗汤,然后拿筷子给郁离夹菜,一边和母亲说话。
他问道:“您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元安长公主含笑道:“这两天精神好多了,不过还在喝药。”
“药是不能断的。”傅闻宵道,“当初我也是喝了许久的药,后来身体好得差不多,方才能断药。”
元安长公主若有所思,表示明白了。
接着母子俩聊起明年会试的事。
两人的话其实不多,而且很简短,你来我往,仿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也是在这寥寥数语之中,商量了不少事。
郁离觉得他们在打哑迷似的,就着他们聊天的声音,将一大桌的宵夜都吃光。
吃饱喝足,她开始泛困。
元安长公主见状,说道:“时间不早,你们去歇息罢,年轻人多睡点,明儿不用起那么早。”
傅闻宵应下,牵着郁离的手起身,和她道晚安。
“母亲,晚安。”郁离也跟着说。
元安长公主听到她说“晚安”,忍不住就笑了,笑容轻轻浅浅的,煞是好看,说道:“好孩子,去罢。”
两人到偏殿那边,洗漱过后便上床歇息。
躺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郁离翻了个身,说道:“宵哥儿,明儿你早点叫醒我。”
“叫你作甚?”傅闻宵摸着她温暖的眉眼,“母亲让你多睡会儿,养足精神。”
用异能给人治病时,她会容易觉得疲惫,不如平时那般精力充沛。
他也希望她多睡会儿。
郁离缩到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整个人都贴着他,汲取他身上微凉的气息,方才觉得没那么热。
她含糊地说:“早点起来,给你娘治疗……”
傅闻宵失笑,提醒道:“她也是你娘。”
“我知道,她是母亲。”她小声地嘀咕,“京城里的是娘,我没弄错。”
傅闻宵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蓦然失笑。
一个叫母亲,一个叫娘,确实很好区分她们。
大概是从小在宫里长大,虽说也能经常回家见到父母,但大多数时间他仍是待在宫里多,或是养在外祖母皇太后身边,或是和那些皇子一起读书学习,曾经他与皇帝舅舅确实更加亲近,以至于和父母的关系到底不如寻常母子、父子之间亲厚。
按照规矩,他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
不过他知道,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们是爱他的。
他亦珍惜他的家人。
可惜,身处那样的环境,就算是血脉至亲之间终究隔着距离,不如寻常百姓人家那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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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离醒来时,发现傅闻宵也在,怪不得今天没有被热醒。
他仍是维持着睡前的姿势,环着她的身子,让她枕着他的手臂。
她稍稍一动,他便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可见早就醒了,声音很温和:“离娘,要不要再睡会儿?”
郁离打了个哈欠坐起,一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晌午。”
“这么晚?”
没想到又一觉睡到晌午,她转头看他慢吞吞地坐起,一边手臂不自然僵硬的模样,有些心虚地凑过去给他捏肩膀,说道:“你也不用一整晚都让我枕着,手臂会麻的。”
傅闻宵道:“睡着后没注意。”
她不怎么相信,他睡着后是不会随便乱动,睡姿一向很好,但她会动,难道是她昨晚一直扒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所以他只好整晚维持一个姿势不变?
以往并非如此,因为她的睡姿不正,总爱动来动去,一整晚还是能换几个睡姿的。
郁离又道:“那你早上醒来,可以推开我。”
“你会热醒。”傅闻宵笑了笑,“而且阿离给我捏手,很快就好了,并不难受。”
看他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郁离心头微软,说道:“行吧,你喜欢就好。”
直到他的手臂恢复自如,两人便起床。
打理好后,他们去见元安长公主。
元安长公主也是刚醒,正在喝药,见到两人,先问他们歇息得怎么样,然后又让人摆膳。
郁离趁着扶她起身时,给她输异能治疗。
她现在觉得当个“孝顺”的儿媳妇挺好的,不用再找借口去摸她,让人觉得她的行为怪异。
午膳很丰盛,郁离吃得心满意足,行宫的伙食实在太好了,为了这里的伙食,就算让她天天跑过来也是可以的。
吃过饭,想起周氏让她捎过来的包裹,郁离便去找过来。
包裹就放在角落里,因是他们带过来的,宫人没有自作主张打开。
郁离将包裹拎过来,说道:“母亲,这是娘让我带过来给您的。”
“素娘?”元安长公主有些意外,含笑道,“素娘怎会给我捎东西?”
郁离老实地道:“娘一直很担心您,听说您的消息时,还哭了,知道我们今儿要过来,她就让我们给您带些东西,还给您写了一封信呢。”
说着,她将信找出来递给她。
元安长公主面露怔然,有些感慨,素白的手轻抚过信封,然后展开读起来。
在元安长公主读信时,郁离和傅闻宵起身走出去。
来到另一处偏殿,突然听到一道娇滴滴的猫叫声,郁离转头看过去,见到一只浑身白色毛发的猫蹲在窗边,一双碧蓝的眼睛水汪汪的,像宝石一般,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