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他心上/小狗抓蝴蝶(146)
老路拿着抹布边擦边骂:“下雨也不知道收起来,这可是咱招牌,能不能善待一点啊?我请问呢。”
周燃从收银台的小盒里随手取了半截粉笔。
“再写不就完了。”
他落笔迅速,粉笔摩擦在木板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几笔之后,周燃对着木板吹了吹,把粉笔屑吹掉,提着板子立起来给老路看。
“怎么样?”
老路直接翻了个白眼。
“装都不装一下了是吧?”
“啊,”周燃咧着唇笑,“装毛线。”
木板转过来的时候,夏眠看着上头的一字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缠眠”两个字。
笔锋遒劲,龙飞凤舞。
夏眠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周燃。
男人嘴里叼了根笔咬着,就像平时叼烟的那个样子一样,吊儿郎当的。
客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一下乐了。
“字写的挺好的,就是文盲了不是?”客人说,“缠绵的绵可不是这个眠啊。”
“是吗?”周燃边说边把牌子往外边一立,“我缠的就是这个眠。”
第120章 夏城的海永远不会结冰
庄仲提着菜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立着的木板。他一步三回头,身子进了门脑袋还留在外面看。
在他差点撞上玻璃门之前,老路上前拦了一把,把门打开。
“你不会看路啊?”老路问道,“这么大个门你看不见。”
“大白天关什么门啊,也不嫌热,”庄仲嘀咕了一句,指着门口的木板问,“咱这店什么时候改的名?”
老路哼笑了一声:“刚才。”
小破店又没有制定的匾额,就一块不知道在哪捡来的破木板拿粉笔头写上的店名,想要改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就是那营业执照麻烦了点。
庄仲刚一进屋就感觉到不对劲,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就念叨一句。
“这屋里怎么凉飕飕的呢?”
他刚念叨完,一抬头就看见了墙上边挂的崭新的、洁白的、干净的不沾染一丝灰尘的、大空调。
庄仲的脚步猛地一顿,站在原地杵了半天。
老路拍了拍他后脑勺:“傻了你?”
庄仲瞪大了眼睛:“老路,你跟我说实话,燃哥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难,咱这店是不是盘出去了?”
“没有啊,”老路抱着手懒懒说道,“不仅不困难,手头还宽敞得很,烧得慌。”
庄仲震惊了:“不是,这都立秋了,谁把这玩意挂上去了?”
老路哼了一声:“稀罕吧?”
“稀罕,”庄仲感叹一句,“九九成,稀罕物!”
周燃从厨房里走出来,迎面看见庄仲点了下头算打招呼,擦了擦手上的水。
“来了?”
“燃哥,”庄仲看着他叫了一声,“咱这店开了快三年了吧?”
周燃说:“是啊。”
庄仲指着脑袋顶上的空调说:“有这好玩意儿你不早挂上?”
周燃瞥了他一眼:“你家没空调啊?”
“有啊,”庄仲拿过空调遥控器猛按了几下,“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合着不吹你家电费是吧?”
老路抬腿照着庄仲的屁股来了一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把温度调了回去,指着一边玩狗的水草和屁桃儿说。
“这玩意儿跟风扇不一样,别给她俩吹死了。”
“我还头一次听说空调能给人吹死的!”
庄仲边说边把袋子里的菜往外拿:“没买太多啊,剩下的肉啊什么的等着一会儿人给送回来,不是听说桃儿马上要上小学了吗?咱一块给吃个升学宴!”
“升你大爷,”老路说,“学前班,小学还早着呢,你见过上小学办升学宴的吗?”
“那咋了,等桃儿上大学那不还早着呢吗……”
庄仲的话刚说一半突然顿住,随后看向周燃:“夏眠是不是要回去上学了?”
周燃“嗯”了一声:“月底走。”
庄仲顿了顿,把手里一捆金针菇举起来。
“那要不…先给夏眠办?”
小二楼里,夏眠窝在沙发上研究着从网上扒下来的简谱,对着尤克里里的弦一根根的对。
周燃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眠跟弹棉花一样,一边看着简谱一边掰着手指头数哆来咪。
他笑了一声,抱着手倚在门边上看着夏眠。
“要不我给我姥姥那副老花镜拿来给你配上?”
夏眠“啧”了一声:“你烦不烦。”
她把谱子折叠收起来:“我看上去很需要吗?”
“是啊,”周燃笑着说,“盘着腿往那一坐跟我姥似的。”
夏眠恨不得把手里的纸团起来砸死周燃。
“饭做好了?”
“没呢,上来歇会儿,”周燃慢腾腾走到夏眠身边坐下,“庄仲在下面招呼着说要给你办个升学宴呢。”
夏眠一愣:“升学宴?”
“嗯,”他应道,“就是大吃一顿,算有个仪式感。”
夏眠点了点头。
周燃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票看好了吗?”
夏眠顿了一会才说:“还没呢。”
“这边没有高铁,不管是飞机还是高铁都得先去明海换乘,没有直达,”周燃看着夏眠问,“你来的时候是坐高铁还是飞机?”
“飞机,高铁要一天一夜,价格还比飞机贵。”
周燃抵了下腮,点点头:“想好哪天走了吗?”
“没有,”夏眠低着头撑着脸说,“你去送我吗?”
“送你到哪啊?”周燃说。
“火车站啊,”夏眠抬起头用一种诧异且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想送到店门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