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兰震惊到失语,惨烈的、下意识的声音终止于叶洗砚捂住她唇的手;不碰还好,一碰,男人温热的体温和用力的大手让她理智回归,被吓到暂停工作的大脑继续上班,她松开拥抱住叶洗砚的手,双手双脚同时发力踢踏,竭力想从他身边逃开。
就像是被陌生人抱的流浪猫。
但叶洗砚力气太大了。
她拳打脚踢,顶多让他-0.01、-0.001。
“别叫,”叶洗砚低声,“……误会,这是个误会,岱兰。”
吓到应激的千岱兰的脚踹在他月复部,忽视了刚才的动作已经令他那黑色浴衣松松垮垮,她的脚心就这么毫无距离地贴合在他月复月几上,因为紧张压抑而绷紧,月几仍充血,他的体温仍旧是高的,高得烫月却心。
与此同时,疲惫不堪的叶熙京,输入密码,成功开锁,推开大门。
他今晚险些留在医院,但有了叶洗砚的叮嘱,他决定还是回来,看看千岱兰……嗯?
似乎有女人的惨叫声?
空荡荡的宽大客厅,叶熙京换上拖鞋,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疑心自己出现幻听。
他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卧室内,千岱兰仍被叶洗砚捂住唇,她流了很多汗,掌心湿成回南天;叶洗砚的掌心同样潮热,但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
“这是我的卧室,你应该是走错了,”叶洗砚说,“我今晚喝了酒,抱歉。别出声,我不想让熙京发现你在这里。”
听到叶熙京的名字,千岱兰终于停止了发抖。
她胆子一直很大。
现在也没有太多恐惧——她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刻,是妈妈在手术室接受抢救的那三小时——可现在,她身体一直在抖,头发,手,脚,到处都在抖。
力量悬殊。
“我松开你,你别叫,”叶洗砚脸色不太好看,他沉声说,“对不起。”
他慢慢地松开手。
千岱兰如弹簧般飞出去,拼命地拽被子裹自己;现实果真不是偶像剧,叶洗砚压着被子一角,她怎么都拽不动——好在他微微抬了膝盖,千岱兰才得以迅速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好意思,”叶洗砚拢紧浴衣衣襟,重新将腰带系紧,遮住裸露在外的胸膛和腹肌,只露出锁骨左右的肌肤,他仍旧皱眉,“我不知道你没穿睡衣。”
“穿了你也会扒啊,”千岱兰情绪激动,不自觉提高声音,又害怕被叶熙京发现,忍着压低,咬牙控诉,“你脱衣服效率也太高了,幸好我聪明,俗话说神仙难草打滚的比,要不是我拼命打滚,再晚一点你就插——差点给你亲弟弟戴绿帽子了你知道吗?!”
一墙之隔。
叶熙京听到了隐秘的谈话声。
他穿着拖鞋,踩着厚厚的地毯,缓慢而无声地走。
叶熙京熟悉千岱兰的脾气,事事都要掐尖,如果给了她两间客房选择,她一定会选排在前面的那个。
现在……岱兰还没睡吗?
他慢慢地走到客房门口。
“岱兰,”叶洗砚因那句俗语而不自在,他双手向下,示意她低声,“冷静,先冷静,好吗?这次是我的错,冒犯了你——”
“当然是你的错,”千岱兰打断他,她努力将羽绒服裹成铠甲,愤怒地向叶洗砚发起进攻,“你——”
“我以为是在做梦,”叶洗砚说,“抱歉。”
“做梦?那你真好命,”千岱兰有点哽咽,不知道是因为发抖、还是情绪激动,她说,“能梦到我这么细皮嫩肉的超级大美人,你不仅审美好还很幸运了叶洗砚。”
说话时,眼泪还在她眼眶里打转。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浇蜡入模具,柔软温热,无知无觉,等冷却后便变成难以再捏改的形状。
她被叶洗砚吻过嘴唇,她被叶洗砚抚摸过的脸颊,她被叶洗砚掐过的脖子,她被叶洗砚咬过的锁骨,还有被那俄罗斯超级坚果大列巴抵过的大月退内侧,一切都像被热蜡滴过,火辣辣地随着羞,耻烫下惊惶。
“的确挺幸运,”叶洗砚抬手,他镇定,“我转过身,你穿好,然后开灯——我送你出去,好吗?隔壁就是客房。今晚的事情,我明天和你详谈,但现在这样,不太合适。”
“你还知道不合适,”千岱兰谴责,“你做春,梦梦到自己弟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不合适?”
“……梦并不能完全代表现实,它只是某种心理的投影,”叶洗砚想让她安静,缓慢而耐心地解释,“比如嫉妒——”
“什么鸡肚?”千岱兰努力止住抽泣,“不要说吃的,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换句话说,”叶洗砚说,“岱兰,你难道没有梦到过和人做这种事?除熙京之外。”
千岱兰想了想:“倒是有。”
“你喜欢他吗?”
千岱兰说:“喜欢啊。”
叶洗砚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过不是那种喜欢,”千岱兰说,“就是朋友之间,我俩经常吵架。”
“就是这样,”叶洗砚沉着地说,“正常发育的成年人做这种梦很正常,它并不意味着我想对你怎么样——你大可放心。”
“那你梦到过其他人吗?”
“这不是我们谈论的重点,”叶洗砚慢慢直起腰,不过片刻,他已经彻底恢复冷静,“现在你最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沉默了很久,千岱兰才说。
“虽然听不懂,但好像有点道理,”她说,“那……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这是你卧室,我——”
“我说过,是我的错,”叶洗砚重复,他下床,转过身:“你现在可以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