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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红(86)

但千岱兰却意识到,在看到槲寄生后,她竟然有亲吻叶洗砚的冲动。

这就有点完蛋了。

完犊子了。

她无意识地抿了下嘴唇,舌尖上还残存着他青筋的口感,坚韧温热,和细盐的咸、柠檬的酸涩融合在一起;千岱兰发现自己的嘴唇这样干,干得像是要起皮,像一口气走了两条街那样干。

犹疑的视线最终被叶洗砚的喉结所捕获,在他脖颈一道青色青筋的旁侧,特别的凸出、明显,冷不丁。

千岱兰想起叶熙京和殷慎言,她也因为好奇摸过他们两个人的喉结,只是叶熙京明显还未长成熟,被她摸喉结的时候一直笑着说痒,他皮肤很软,也很嫩;殷慎言呢,变声期前的他声音很温柔,变声时像个脾气暴躁的鸭子,嘎嘎嘎了好几年,才终于成了现在这种低沉的声线,千岱兰摸喉结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头发遮住眼,忽然没好气地说不要再碰了很难受赶紧松开——

叶洗砚呢?

她不知道叶洗砚的成长,只见识过他的成熟——她前男友的哥哥。

初见时,他就已经熟了。

千岱兰确信自己被蛊惑了。

因为她忍不住向叶洗砚走了一步。

Mistletoe,槲寄生,Kiss Under Mistletoe。

欧美一些国家的习俗中,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可以拒绝亲吻,而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幸福终生。

叶洗砚一直在宽容地笑着看她。

他右侧脸颊的小酒窝,浓长眼睫毛投下的阴影,嘴唇薄,没有唇纹,看起来很软。

千岱兰更渴了。

喉咙里有蚂蚁在爬,蜜蜂在飞。

她已经走到叶洗砚面前,距离近到千岱兰看到他下巴处一粒漏网之鱼的胡茬,很小,很短,摸起来一定是又扎又硬的触感。

微涩微苦的温厚乌木香,他姿态很放松,微微俯身:“抱歉,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千岱兰说,“没有。”

她踮起脚尖,但没有闭起双眼,直视叶洗砚,但看不到他的情绪,读不出他的心意。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千岱兰暗暗地念,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她的贵人,是金光闪闪、纵容、默许她狐假虎威的靠山,是能领她更进一步的引路人,是前男友的哥哥,是……

冷不丁,千岱兰想,不知道叶熙京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气到大叫然后大吵大闹问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为了他才蓄意接近他哥——

这样的念头让她短暂清醒,身后有人说着“借过”,空间狭窄,千岱顾忌面前的叶洗砚,侧身躲避,但肩膀还是被不小心撞了一下;她心乱如麻,肩背一痛,被撞得不自觉身体前倾,差点摔到叶洗砚身上,他及时伸手,手腕稳稳扶住她的背,让她避免狼狈跌倒。

千岱兰的下半身贴住叶洗砚的西装裤,小腹和腰及之下,都稳稳地靠着他;他的西装裤是羊绒质地,尽管熨烫出了锋利的中线,但却是意外地柔软,软到她像坠入暖和的云彩中。

“哥,”千岱兰说,“对不起。”

她道歉着,想离开,叶洗砚没松手,仍旧是绅士手,手腕和小臂贴着她的背,阻止她后退,手掌不曾碰触她的身体,反倒将她往自己方向更紧密地拥近。

千岱兰要窒息了。

她被近距离剥夺了氧气。

身后两个抬着木头酒箱的店员,吃力地又擦着千岱兰而过。

如果刚刚不是叶洗砚拦住,她就撞上去了。

但人走了,他还不放。

叶洗砚在此刻垂眼看着她。

“岱兰,”他温和地问,“你刚刚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熙京?”

“阿嚏——”

“阿嚏——”

“阿嚏——”

车上,叶熙京重重地打了三个大喷嚏,梁婉茵尖叫:“别告诉我你感冒了!!!!!别传染给我,千里迢迢回国投毒啊你!!!”

她打开车子的空气内外循环:“我明天还有一组杂志要拍呢,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能感冒——早知道就不管你死活了!!!”

叶熙京用纸擦鼻子:“什么啊,大小姐,你能拍什么杂志?”

“哼哼,JW特邀我去给她们的联名新品拍一组推广照,”梁婉茵说,“知道和什么联名吗?就是你哥的那个《四海逍遥》;我和你说,国内现在老火了,你往网咖里去看看,一排过去,十个人有九个都在玩。”

叶熙京已经不再迷恋电脑游戏,他甚至不理解大家为什么会有“电子成瘾”和“网瘾”,现实多快乐呀,想滑雪就滑雪,想旅行就去办签证,海泳,直升机,草原骑马,哪一样不比玩电子游戏快乐?

他却注意到其他地方:“JW?我家兰小妹工作的地方?”

“别’你家你家’的,都分手了,还什么你家的,”梁婉茵随意地说,“人家千岱兰现在可不同凡响,上次我和JW销售部一个女孩吃饭,她以前好像就是千岱兰的同事;说人家千岱兰——Mila啊,可了不得,这次能和《四海逍遥》成功联名,全是Mila的功劳。”

叶熙京不习惯这个英文名字:“岱兰不是在店里当导购吗?她又不懂什么联名,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梁婉茵说,“那个女孩说,Mila是叶洗砚叶总的女朋友——”

叶熙京打断:“放屁!”

“呦呦呦,还不信了,”梁婉茵刷地一下停车,红绿灯路口,她悠哉悠哉地开口,“Mila亲口对她哥说的,这还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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