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苗疆少主是个白切黑(35)
可他却只能喊江寒为义父,他拉住了蓝鸢的衣袖,眉眼怯生生的,口吻是用惯了的示弱与柔顺,乖得不可思议,以此为自己换取一些好处。
哪怕那只是渺小得微不足道的几句随口关怀。
其实蓝鸢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她。
可一个孩子,弱小又可怜,姿态如此卑微,实在让人不忍。
他还是如此稚嫩的年岁,居然开始伪装自己了?
而江寒在里面高床软枕,江火却如同孤儿般在门外逡巡徘徊。
食不果腹,无人照应,自生自灭。
蓝鸢忽然就打消了念头,她俯身抱了抱他,感受到孩子身躯的僵硬,随后转身离去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倘若婚事因江火而落空,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回去蓝鸢不停说服自己,江寒这样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守着一个女子,她都要被自己洗脑成功了,却不料无意中看见江寒用蛊术杀了人,原因只是那日他心情不好。
这是蓝鸢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在她的脑中有明确的是非观,即便是养蛊人,可若是来求的苗人是为了害人,她也绝对不会答应,无论对方开出怎样的好处。
江寒如此心狠手辣,对待亲子也是如此,来日他不喜她了,要怎么对她?
于是蓝鸢想着退婚,可这事却有重重阻碍,她当时正好培育出双蛊,以此作为条件告诉江寒,他们好聚好散吧。
江寒当时完全被双蛊给吸去注意,为此他答应了,可蓝鸢却不知他是假意答应,骗她彼此先维持原状,来日再谈退婚。
后来蓝鸢为命蛊的培育,听说中原物华天宝,兴许有办法保住这脆弱的蛊虫。
她便只身出了月照谷,可江寒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却做出了疯狂的行为,以至族长打开了百年来不曾启动的入谷机关,这才勉强保住了族人。
蓝鸢自然而然成了悔婚弃族的罪人。
她知道自己再不能回苗疆了,便起了个化名叫宋鸢,再后来遇上了时剑,被他那柔善的心肠所打动,嫁给他后索性改了姓,如今所有人都喊她时夫人。
“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若是知道江寒是这样的性子,当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他笑。”时夫人回忆完,已是声泪俱下。
江火静静看着她,脑中一闪而过那少女泛红的眼,心里的冷硬就软下来。
他语调温软道:“夫人不必如此自责,江寒就是条疯狗,你当年培育的那对双蛊,是他接近你的动力,无论你笑与不笑,都改变不了结局的。”
时夫人微微怔忪,
第1回 听人这样形容自己的生父。
而莫辞则诧异地想,江火可不是个爱宽慰人的性子,如此这番,莫非是爱屋及乌?
时夫人不禁抬眸看向他,少年已然长成,气质是与江寒截然相反的温柔儒雅,可看似温良无害的外表下,却是一颗难以琢磨的复杂面孔。
如今的江火,显然比江寒可怕许多,传闻是他杀了江寒,手刃生父时,他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是否会痛不欲生?
还是内心毫无波澜,轻描淡写,或如今日般笑意盈盈?
时夫人忽然很想问他,那对双蛊是如何被他炼化至体内,而江寒又是因何而死?
要杀死江寒可不是容易的事,他篡权夺位手刃生父,苗疆如何能容得下他?
甚至承认他的身份,奉其为主上……
可她话才到嘴边,却看见江火略带不耐地蹙了眉。
他一双温软眉眼里毫无情绪,敛了那些浮于表面的笑意,此刻竟然显得比江寒还要冷漠。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与其胡思乱想,时夫人不如把注意力拉回正道上。”
“小娥是你与中原人所生,月出族有血脉牵制,倘若与外族人结合,生下的孩子来日会五感尽失,最终死于非命,这个夫人可知?”
时夫人闻言大脑瞬间空白。
第20章 江火,竟然是她的哥哥吗……
“什……什么?”
“难道夫人没有察觉?”
“我近来的确发现她感知迟钝不少,有时冷热都不知,可我以为是她不在意……”
江火闻言微哂,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继而好似想到些什么,他的嘲意微收,拧紧了眉心。
时夫人心里乱成一片,顾不得其他,抬眸追问道:“可父亲当年却让我与江寒成婚,江寒并非是月出族的人。”
她还是有些不信,眼前这少年性子诡谲难辨,心思九曲回肠,比之浸淫宦海多年的朝廷命官还可怕一些。
况且他自苗疆来到永州,恐怕就是为了寻她,好去解决双蛊的问题。
也许是他想骗她帮忙?
毕竟月出族的机关,若无本族人在场,那可是极难对付的。
江火抬抬眼皮,淡扫她一眼,便已看穿时夫人的心思。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当年月出族人丁凋敝,因着善于养蛊的天赋,致使多方势力虎视眈眈,月出族族长正因如此,才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依仗,否则以苗疆当年的乱局,只怕还未等你们的族长琢磨透那入谷机关的用法,月照谷便已然被血洗侵略了。”
“至于婚约嘛,我曾在古籍中得知,若是月出族族人与外人成婚,只需要在十八岁前用谷内的圣草研磨成药,不久便能去除恶疾。”
少年口吻轻描淡写,说着目光落在桌面的拨浪鼓上,随后他身子微微坐起,随手将它拿在手上,一下一下轻轻摇晃着,笑得好似染了邪气的翩翩公子。
时夫人看着他七分邪肆的俊颜,顿时分不清真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