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苗疆少主是个白切黑(44)
她正蹙眉呢,忽然外面动静小了些。
紧接着,连人声都消停了,初时的鸣锣喝道,与现下的鸦雀无声形成对比,叫时烟萝心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忍不住叫喊:“佩儿?”
没有人回应。
时烟萝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她攥紧了手指,犹豫着将盖头掀开一角,紧接着又往帘外探去。
只看见外面根本不是去往陈府的道路,而是一处荒郊野岭,黄昏时分,有浓雾弥漫开来,给人一种凄迷惨淡的感觉。
轿夫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双目呆滞地站在原地。
时烟萝赶紧将帘子放下,心里头突突直跳。
她究竟在何处?
为何迎亲的人,除了轿夫全都不见了?
正当她心里越来越害怕时,忽然轿子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缓慢走近,步伐轻盈,好似闲庭散步般优雅。
时烟萝咽了咽口水,身子不自觉向后靠去,很害怕对方会加害自己。
那人走近后,在轿子口站定,随后玉指挑开帘子,隐约露出他绛紫的衣衫。
时烟萝仿佛心有所感,低下的眸子抬起,跟着便撞入那双熟悉的含情眼里。
只是这回,那人眸中透出的却是不加掩饰的侵略,眼神里裹挟着强势的气息,通过他看似温润如玉的外表,岩浆般向她袭来。
“江、江火?”
她难以置信。
而少年的目光则在那喜服上荡漾几番,笑得满是欲望,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仍旧不明,瞠目结舌道。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自花轿中拉起,跟着紧锁在怀中,眸色暗沉得如黑夜,居高临下的眼神,就直勾勾攫住自己的猎物。
“小娥,过来。”他笑意温柔。
而时烟萝则瞪大了双眼,喜服上开始滴落泪水,犹如一场被揉碎的秋雨。
第25章 伤口
夜里寒风刺骨,树林阴影怖人。
时烟萝一袭大红喜服,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紧锁着她的少年,许是想到些什么,他擒着她的手稍松,极其温和地笑了笑,冲淡了突如其来的强势。
“郡主,我本来在永州去苗疆的路上,结果无意中得知,有股苗人势力,打算在今日全城都上下庆贺,戒备最松散时,再次杀进永州,一时情急,我只好用非常手段了。”江火温声道,丝毫不说婚礼的事情。
他恢复了对她的称呼,语气也听不出任何异常。
时烟萝听他这样说,心里稍稍放松些,可随即又揪紧,抬头道:“苗人竟然又来了,此次间隔不过一月啊!为什么啊?”
少女喜服浓烈,面容浮现几许担忧,许是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往他那儿靠近些,仰头时像个无辜的小白兔。
江火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切不少,低下头去,带点亲昵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他尽力配合,不让身后毛茸茸的狼尾冒出来,还和着夜色,眉头紧蹙地幽幽叹息。
许是二人多日未见,时烟萝心里除了惊讶,还想问问他些情况。
她正要开口呢,忽然树林里吹进来阵风沙,将遮面的盖头都吹落,时烟萝躲闪不及,几粒沙子迷了眼睛,顿时睫毛眨个不停,施了胭脂的眼周泛红,泅出许多泪花来。
江火抬指擦去眼泪,却不妨一些已然滴落在嫁衣上,化作暗红色潮湿的痕迹,叫他不自觉又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
时烟萝正揉着眼睛,忽然感觉眼角一阵冰凉,她也没睁眼,就这么闭着眼道:“江火,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说完后,对面并没有立即响起他的回应,而是感觉周遭气息稍淡。
好半天,才听到他语调温润道:“郡主不高兴了吗?”
时烟萝道:“当然不高兴了,你这也太突然了。”
她恍惚间,有些忆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好似自己做了个梦,梦里面有少年倏忽温凉的气息。
至今想来,仍旧有雾里看花的感觉。
江火眼皮微颤,薄唇翕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随即而来的肃杀气息,瞬间叫他眸色一凛,极为警惕地抬头看向轿子外。
只见树林里依旧昏沉沉,一轮皓月高悬于空,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反而无形中衬出诡异来。
时烟萝也感觉到他的转变,好在沙子已经从眼里出去,她眨了眨眼皮,抬眸便听见他压低了嗓音。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江火若有所思道,凸起的眉骨那点阴郁若隐若现,他的病气加深不少,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算算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他心底蓦地一压。
时烟萝被他拉着出了轿子,回眸看见几个目光呆滞的轿夫,她惊讶道:“他们怎么了?”
江火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拉着她离开,匆匆道:“中了蛊术,一会儿便会恢复的。”
他握紧她的腕骨,一路往着去往苗疆的方向上奔去,时烟萝不识得路,以为他要带她回永州,便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在树林里穿梭着,步履不停。
忽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滑腻的东西在地上爬行着,带着腥气与血气,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时烟萝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嘶嘶声,她顿时头皮发麻,紧声道:“江火,这里是不是有蛇?”
江火目光冷静,想到若不是怕自己的身份过早被揭穿,他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布下了这一切却出了漏洞。
他们选在今日出洞,莫非是知晓了些什么?
还是说苗疆出了岔子?
忽然,时烟萝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