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49)
灵犀也不含糊,攥起拳头就往那被子鼓包处打,也不知是头是尾。
洛云澜忙说:“打这里,打它的头!”
洛云澜死命按着狼头的位置,那架势,便是打不死它,也要将它生生给捂死。
那狼体型硕大,站起来足有半人多高,它拼命的挣扎甩尾,发出凶恶的怒吼,没一会洛云澜和灵犀就没了力气。
那狼头从被子中挣脱来开,眼见就要逃离。
洛云澜拾起枕边的发簪,照着狼眼位置,稳准狠得,一簪子猛扎下去。
那一寸长的簪子入了半寸还多。
眼球爆裂之时,血花四溅,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那狼痛苦的哀嚎,声音响彻整个山谷,便是睡得再醉再熟的人也要被那可怕的狼嚎声音唤醒。
镖爷们闻声寻过来时,那狼两只眼尽瞎,已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疼的在地上打滚,再无任何威胁。
血顺着那狼的眼眶流出来,淌了一地,也渐了一地。
这场面,即便是行走江湖,见惯了打打杀杀的镖爷们见了也不由得一惊。
而那个文弱公子却是比在场所有人都冷静,镇定。
他扔掉手中血淋淋的发簪,擦了擦身上的血,便让镖爷把这狼绑了,抬出帐外去。
这狼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同样也惊动了军营里的定北王。
顾从行问询赶来时,那只夜里偷袭的狼已经被制服,五花大绑的被扔在帐外。
那狼双目是血,奄奄一息,瞧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而那个被狼袭击的女子,也浑身是血,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见状,他沉默了片刻,便让人去传军医为其看伤。
结果军医反复察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位小公子身上的血应该都是狼的,小公子自己并未受伤。”
洛云澜扣了扣手指,有些哀怨道:“军医先生您说得不对,我怎么没伤,我这脸被狼爪子抓伤了,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自定北王进来后,洛云澜始终觉得顾从行看她的目光不对。
他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洛云澜看不出哪里不对,但总觉怪怪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狼伤得比她严重的原因。
这让定北王殿下产生了一种她不需要派人保护,想要撤回人手的错觉。
于是急忙替自己找补,只是她浑身上下的确没受什么伤,也只有脸上这道抓痕算是那狼伤了她……
老军医笑呵呵道:“小公子,你这伤只是皮外伤,过几天便会好,无妨的。”
老军医之所以没提这抓伤,是觉得她这点小伤和那只瞎了眼,奄奄一息的狼相比,简直太不值一提了。
且这军营里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有擦破一点皮就要找军医那么娇气。
他在军中行医习惯了,也就自动忽略掉那些无所谓的皮外伤。
在他眼中,只有缺胳膊断腿,中刀中剑,又或是伤成外面那只狼那样的,才值得治一治。
可洛云澜不能这么认为,“这伤在脸上,若不及时医治,日后落疤可怎么办!”
“诶!”大胡子镖爷可不同意洛云澜这想法,“男子汉大丈夫,擦破点皮算得什么,公子擒狼之英勇,这疤就是留下的证明啊!”
“将来若有小娘子问起你这疤的来历,你也可与之细细说上一番,保准将你看做大英雄,崇拜你崇拜的不得了!”
疤痕对男人来说是勋章,是荣耀,是男人的象征。
可洛云澜不是男子,她是女子呀!
她可不喜欢在自己光洁无瑕的脸蛋上留下任何痕迹,丑死了,她会哭的!
可祛疤这事在军医这犯了难。
“我这救死扶伤,缺胳膊断腿的救命药应有尽有,唯独没有祛疤药啊!”
老军营蹙着眉,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药材,想要在这些治内伤外伤的药材中,看看能不能配出一个祛疤的药方来。
忽然,老军医想到了一药。
只是这药并不在他手中,也并非是他所调配之药。
他道:“倒是有一药可以祛疤,便是陛下赐给殿下那瓶西域进贡的金疮药,听闻这药不仅可以治伤,伤过之后还不会留疤痕,本是西域贵族所用,想来有奇效。”
粗汉子自是不懂洛云澜为何这么在意留疤。
别人不知她真实身份,可顾从行却知。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转向了一旁沉默的定北王殿下。
洛云澜星星眼:“殿下……”
相求的话还未及出口,那人就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说】
洛云澜:好嘞!
第二十四章
◎“本王有话要同你说……”◎
定北王的王帐在军营中间,比其它将士的营帐要大上许多。
营帐虽大,可里面陈设却十分简单。
入门便是一张极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半个王帐位置,那沙盘正后方挂着此地的地势图。
图后便是一张简单的行军塌,旁边放着日常用品和出兵时所穿的戎装盔甲。这里便是顾从行休憩的居所。
一张地势图分出了内外之别,洛云澜识趣的未再跟随,而是止步在了图外等候。
天将晨明,帐外发起了朦朦微亮,可大帐内还如昼夜一般漆黑,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散发着最后的融光。
洛云澜就侧立在门口,她站得那个角度刚好避开了地势图的遮挡,视线能够直接看见内帐,定北王正在背身找药的身影。
烛火摇曳,光影映在男人的身上,仿若是在定北王的背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