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颜控克病娇(223)
他勾唇,轻轻笑了一声,竟然隐隐绰绰露出颗白而尖锐的小虎牙, 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恶劣意味。
虞菀菀:“……”
她闷声走近,好轻地踹了他一脚。
薛祈安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我开玩笑的——”
伸手去拉她。
怀里却被撞满了。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故意梗着四肢,夸张地用力抱住他。
她说:“好吧,其实我也有点想亲。”
薛祈安愣。
偏北一处院落, 栽着不知名的高大青树, 层叠枝叶间绽放无数米粒样大小的粉花。
风一吹, 沙沙簌簌,和着虫鸣鸟叫、绿草摇曳声,像是一曲纠缠的乐章。
忽然间, 粗壮的深褐枝干被不晓得那冒出来的少年少女重重撞上。
青叶碎花纷纷坠落, 沾满交叠着的青白衣袍,像场盛大的点缀。
两人气息都不太平稳。
少年托着她双腿,乌睫轻颤,从她眉心一路向下亲,极似在描摹她的轮廓。
虞菀菀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等会儿。”
他很乖地停下来, 掀起眼皮看她,眼尾沾着湿漉漉的红意。
那点嫣红的泪痣愈发娇艳。
好像朵花。
虞菀菀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眼尾:“你真想在这做?”
他咬住她的唇, 黏糊糊地问:“不是你想吗?”
她什么时候想过,印象里在外面差点儿发生那事的就只有一次……
来不及深思。
他已经彻底没入。
虞菀菀一哆嗦,小幅地痉挛一瞬,蜷曲脚趾,抵着树干软绵绵下滑,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竟然不太难受。
却近乎难以承受。
动作间还有些青涩。
汹汹然好似要将她吞没的温柔。
虞菀菀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就绝不会一边亲吻他,一边去摸他腹肌。
更不会摸完腹肌后去摸胸肌,还兴高采烈地从他眼尾一直亲到他喉结,啃几次。
亲是亲爽了。
他人也是彻底红了。
最后,这些感觉却尽数还她。
脑袋蒙蒙间,虞菀菀倒忽地想起件事,轻轻掐了下他的腰。
“你在心魔阵里看到的是什么?”
正动作的少年一僵,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半晌没说话。
虞菀菀:“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
他忽然重重一撞。
短瞬的沉寂全化为疾风暴雨前的宁静。
灵魂深处似有道道惊雷响彻,白电碾压体内外每处血肉。
虞菀菀忙咬唇,却有只指节更快塞进来,任她咬住。
她浑身发抖,唇齿被迫敞开条缝,泄露的声音被弄得支离破碎。
少年很温柔地抱了她一下,轻轻的:
“看见师尊不要我了。”
她回到她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他不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踪迹,费劲气力去见她。
重逢第一面,却是在她新婚之时。
他站在门外,风瑟人稀;门内人满为患,宾客络绎,目之所及净是张扬不加掩饰的大红。
像烈火般熊熊灼烧。
心好似被只无形的手捏住揉碎,春风拂过面颊的每一阵都像在凌迟,要将他片碎在昭昭春日间。
已经过了宾客入场的时间。
他是最晚来的。
薛祈安看着同样一身红、很漂亮的姑娘家蹦蹦跳跳走过来,比他们认识时要年长些,像朵最明艳的花烈放于喧闹间。
满屋的赤红都成了她的养料。
该说点什么?
从哪开始说起?
薛祈安握紧衣袖,乌睫轻轻一敛:“师——”
姐。
却听她笑着问他:“你是?”
薛祈安猛地掀起眼皮,她向他笑得很礼貌温柔,独独眸中没有半分熟悉。
许是他表露的震惊太过明显,虞菀菀微歪脑袋,神态都是他很熟悉的。
她却不熟悉他。
“这是你的朋友吗?”虞菀菀很快招呼旁人问。
那是她的夫君。
同样配对的一身红。
那人也说:“我不认识他。”
但他还是笑着说:“来者是客,一道进来凑个热闹呗。”
男子俯身,很亲昵地揽住身侧的姑娘,当着他的面,亲了亲她的唇瓣。
薛祈安瞳孔剧缩,袖下手一瞬握紧。
“有人呢。”
姑娘家捶了他一下,粉面含春,眉梢噙笑,明媚得压过整场春宴。
松开手,掌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差点忍不住杀了她旁边那人。
得一遍遍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要快点离开这才能见到她。
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甚至不能记得怎么离开她新婚的地方。
她不要他了。
心像张废纸般被揉皱丢弃,成了枯萎凋溃的树皮,一层层剥脱。
春风凉意渗骨。
他穿过高楼大厦,身侧人潮汹涌,却像溺于亘古寂寥。
不仅不要。
后来她想起来了,他们在街道遇见,她还说:
最讨厌他了。
/
虞菀菀晚些醒来时,仗着合欢宗的术法,人其实挺神清气爽。
就有点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这儿是新买来做婚房的。
室内已经被恢复原状,半点不见昨晚乱七八糟的狼藉景象,是薛祈安收拾的。
刚结束时,整间屋子就没见一处能称得上整洁。
他昨天实在疯得厉害。
鬼知道怎么回事,缠着她非要她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