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颜控克病娇(226)
然后,更尖利的:
“啊啊啊——”
灵力消散。
姜雁回跌坐在地,发髻凌乱,面颊惨白无血色,鲜血顺着手臂不住滑落。
身边有人倒吸口凉气:“薛师,家主竟然直接废了她灵根?”
薛明川一理袖口,正气凛然说:
“正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才更有拨乱反正的义务。”
“我不能放任父亲一错再错。若非父亲行了歧路,我也不必担薛家家主一职。”
他叹气,失望又痛心地看向姜雁回:“母亲你怎可如此拎不清?”
“父亲禅位后悔,借叔父之手栽赃于我,本身又对薛家犯下大过错,这是愧对列祖列宗的罪人!您站在薛家罪人那边,废灵根都算轻的。”
一番话做足大义灭亲之举。
众弟子面面相觑,一时没人说话,连薛逸之都未出声。
薛逸之又惊又骇,看面前的青年前所未有得陌生。
忽然有人赶来,在薛明川耳边低语:“驭兽宗、合欢宗……来查后山的长老都在问什么时候能放他们进来。”
这几日,薛明川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阻止他们进入后山。
可今日。
远处闷雷滚滚。
薛明川抬眸看一眼笑说:“让他们来吧。”
这些苍蝇蚊蚁成日嘈嘈杂杂可闹得人太心烦。
雷劫架势如此凶猛。
又分两次。
想必是他要大幅进阶,就这雷劫的势头,没准能一跃步入大乘期。
那就是离飞升仅一步之遥了。
还有谁能奈何薛家?
胆敢派人来管薛家的事,就要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耳朵一动,察觉到后山薛鹤之惯用的甬道内有一丝异样动静,忽然笑:
“又有一个不自量力的。”
有天道偏袒,薛家注定会是唯一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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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虞菀菀不愿意亲自走这一遭。
可和薛明川对峙需要薛逸之。
旁人,她又不信赖将此事随意托付。
甬道内很黑,她面前悬着的一点冰蓝色灵火是唯一的亮光。
虞菀菀慢吞吞地沿薛鹤之说过的路线走,也不是很担心。
战力拉满是这样的。
窗外阵阵隐隐绰绰的雷声,虞菀菀边翻找着角落,边问长明灯:
“这是雷劫还是就在打雷啊?”
长明灯仔细感受番:“都不是,都不太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倒是很像有人转嫁雷罚,可按说是没法做到的。
这是薛鹤之的最后一处甬道,却不是用来藏匿妖族的。
他藏了一份灭亡龙族的计划书。
上面有其他宗门长老答应参与后盖的手印,薛鹤之留着作把柄要挟。
如果能拿到,公之于众……那一殿的亡魂至少不至于那般委屈。
她可还记得《百妖谱》上写着:“龙族遭天谴而灭族,罪孽深沉。”
但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人的筹谋。
她摩挲着在找,长明灯就在灵海里叽叽喳喳地很高兴:
“可惜我没有人身,不然我明日非得参加你这婚宴,照得你满堂发亮。”
“你俩真般配,明日准热闹。”
“你上次挑的妆娘手艺也不错,记得多画几张画像,挂家里多难得呀。”
虞菀菀给它说得也忍不住多几分期待。
“找到了!”
她在角落里摸到个硬实的东西,使力一翘,是个黑色设结界的匣子。
类似输密码破解。
虞菀菀先把它揣着带走,起身时,忽地听见长明灯促狭笑:
“离开练心关后,你和那小子的感情肯定突飞猛进。婚都成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晚上我一定藏起来。”
它这意思怎么像……
虞菀菀瞳孔地震:“练心关的事他会记得?”
长明灯像对待傻子:“不然呢?”
虞菀菀:“……”
要不,要不还是悔婚吧。
她不太想真的结婚。
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好似有雷电重重劈落甬道之上。
甬道一瞬被劈裂。
石壁映出惨淡骇人的死尸白。
“离开这!姐!快离开这!”
长明灯惊恐:“这雷是来劈你的!天道发现你了——也不是发现你了,应该是有人和天道检举你。”
“你有得罪哪个天选之子吗?一般惩罚破坏规矩的人,天道就是降这种规格的雷!”
跑,虞菀菀倒是想跑。
可身体像被定住,只能愣愣看着被劈裂的甬道间,凌乱雷电汹涌而来。
每条都比她手臂粗。
她只来得及展开灵识,护住那枚黑匣子。
天空黑蒙蒙如巨石般沉甸甸压在她头顶,过强的劲风呼呼吹来,似要生生将她吹折捻断。
轰隆。轰隆。
愈来愈近的雷声。
她像尊石雕样杵着,身侧草木墙屋灰飞烟灭,似置身于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刻,时间流淌都变缓了。
突然间,一道白色身影鬼魅般撕裂整片晦涩天色。
她被压着肩膀,带到一旁,险险避开那道雷电。
“师尊,下次干危险的事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少年强劲有力的臂弯横过她身侧,将她摁在怀里,轻轻的,稍带点无奈:
“我保证不添麻烦。”
练心关内任何护心脉的法器都无用,包括逆鳞在内。
他实在没想到天道会骤降。
也没想到她会在薛明川挨雷劈时去后山。